而林玄,此刻却猛地抬起头,目光死死盯住了自己头顶那片虚空!
那里,“天命反派”四个古篆大字,正在发生前所未有的剧变!
覆盖其上的厚重冰霜,原本只是如同严寒冻结,此刻却在那星槎降临带来的、无法想象的极致道则寒意侵蚀下,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咔咔”声响!
冰霜正在疯狂地增殖、加厚、质变!
不再是简单的覆盖,而是从最核心处开始,每一寸符文,每一笔笔画,都彻底地、不可逆地……晶化!
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核心,所有的物质与规则都被强行改变了本质!
短短数息之间,那曾经闪烁着黯淡金芒、被冰霜覆盖的字幕,彻底化为了一丛狰狞、冰冷、死寂、没有任何生命色彩的——彻底冰晶化的荆棘!
它悬浮在那里,不再闪烁,不再变化,仿佛由最纯净的玄冰雕刻而成,却散发着比之前冰冷十倍、百倍的恶意与禁锢之力!它不再仅仅是天道的标记,更像是成为了那艘降临星槎的某种延伸,一个冰冷的坐标,一个被彻底冻结的囚笼标志!
这冰晶荆棘形成的刹那,林玄猛地感到神魂一痛,仿佛与天道的最后一丝微弱联系也被彻底冻断、隔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更高维、更冰冷、更无情的存在彻底锁定的恐怖感!
墙角,一直如同沉睡般的黄伯,不知何时已然站起了身。
他依旧抱着那个酒葫芦,但佝偻的腰身似乎挺直了一些。他那双总是浑浊不堪的老眼,此刻精光隐现,穿越了玄龟阵的光幕,穿越了漫天冰寒,落在了那艘缓缓降临、威压众生的冰晶星槎之上。
他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戏谑与混沌,只剩下一种看透了万古沧桑的平静,以及一丝几不可查的…冷冽。
他仰头,灌了一口酒,任由冰冷的酒液顺着花白的胡须淌下,瞬间冻成冰棱。
然后,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这片被严寒肆虐的天地,发出了一声轻蔑而复杂的嗤笑:
“呵……”
“…摆谱…”
…倒是…”
…一贯的…”
…够劲儿…”
…冰渣子…”
…味儿…”
…冲鼻子…”
星槎依旧在缓缓下降,其带来的冰封效应还在持续蔓延,万物凋零,天地色变。
北境之星,终坠于此。
带来的并非希望,而是绝对零度的毁灭与秩序。
冰晶荆棘,无声悬浮。
预示着林玄的处境,雪上加霜。
而那艘星槎的目的,似乎远不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