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山见江雪语气带着揶揄，脸色不渝。
转身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往前递了递：“江小姐，我知道你身份特殊，在来之前，我特意让人查了些你的过往。从下乡知青到hG总里，短短数月便有如此境遇，你的能力和背后的势力，绝非普通人能及。”
文件的封页被他轻轻掀开一角，里面露出几行字，江雪看到“1969年插队红旗大队”等字样，甚至还夹着几张模糊的黑白照片。
李远山显然是下了功夫，试图用“摸清底细”的姿态，拉近关系又暗藏施压。
江雪没有接文件，看着李远山紧绷的嘴角，带着几分玩味的审视。
那文件递在半空，李远山的手臂渐渐发酸，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
“江小姐……”李远山又往前递了递。
江雪还是没接文件，而是直直看向李远山的眼睛，嘴角微笑：“李先生查我，是为了‘放心’，还是为了‘要挟’？”
李远山的手猛地一顿，脸色微变，连忙收回文件：“江小姐误会了！我只是想更了解你，毕竟……咱们要谈的事，需要足够的信任。”
他定了定神，重新摆出那副凝重的神情：“你刚到港岛，可能没看清这里的真情况。现在的港岛可是非常乱的，社团拿着刀在街头砍杀，官吏收着保护费不问民生，那些洋人更是把港岛当成提款机，苛捐杂税压得商户喘不过气……”
他越说越“动情”，手势也跟着比划起来，指了指墙上地图里红圈的位置：“你看这儿，油麻地的小贩，被社团逼得交不出保护费，摊位都被砸了。还有这里，尖沙咀的商铺，洋人一句话就要涨三倍租金，多少人倾家荡产……江小姐，你是有大能力的人，若是能出手管管，不仅是港岛百姓的福气，也是咱们华人的体面啊！”
江雪看着李远山刻意挤出的“悲悯”，心里冷笑不止。眼前这男人，住着豪宅、开着游艇，手里握着李氏集团的庞大产业，他的财富积累，哪一样离得开港岛的“乱象”？早年还靠着社团、巴结过洋人，如今却拿“百姓疾苦”当说辞，未免太虚伪。
江雪端起桌上的冷水杯，抿了一口。
自始至终，她没说一个字，只是静静地看着李远山表演。
“江小姐，你倒是说句话啊！”李远山的耐心终于耗尽，他猛地直起身，脸上的“悲悯”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怒意，“我好话歹话说尽，你却连句准话都没有！是觉得我李远山不配跟你谈，还是觉得港岛的事跟你无关？”
江雪放下水杯，终于开口：“李先生，与其在这儿说些‘百姓疾苦’的场面话，不如说说你自己的事。是洋人政府又要你交捐款了，还是别人又挡了你的道？”
“是……是洋人又要逼我交‘特别捐款’了！”李远山的防线彻底崩塌，语气满愤怒，“一开始只是年利润的一成，后来涨到两成，这次他们直接开口要五成！五成啊。江小姐！我李氏集团辛辛苦苦一年，一半的收入都要填进他们的口袋，这跟让我给他们打工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