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没说话，只是眼神扫过院子里还在哼哼唧唧的红袖标，眉头微挑：“先找个地方说话。”
赵磊立马领着几人往二楼办公室走，路过李虎时，还故意用脚尖碰了碰他的胳膊，李虎疼得“嘶”了一声，却连抬头瞪他的勇气都没有，只能把头埋得更低。
进了办公室，赵磊一把拉过张木椅坐下，唾沫横飞地讲起了经过自己添加了细节的经过：“……那李虎上来就用枪指我，还想拿棍子砸我，我能惯着他？一下就给他胳膊拧脱臼了！后来他们开枪，你猜怎么着？我躲过去了！再后来，我把他们全撂倒！”
王铁柱听得眼睛都直了，一拍大腿：“好家伙！赵磊你可以啊！十几个人带枪，都被你收拾了？”
陈卫东站在角落，悄悄松了口气。还好他赌对了，跟着江科长来，不仅没惹麻烦，还见识了这么“厉害”的场面。
他眼睛悄悄看了眼江雪，想不到江科长的一个手下就这么厉害，那么她本人，不就是更厉害了，以后江科长说不定真能帮他脱离知青身份。
可王建平和姚大通听完，脸上的震惊慢慢褪去，眉头却越皱越紧，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
“江科长，赵磊啊，”王建平先开了口，他走到窗边，往院子里瞥了眼，压低声音，“今天这事，看着是咱占了上风，可后患无穷啊！”
姚大通也跟着点头，语气凝重：“是啊江科长！这些红袖标是什么人？嚣张惯了，手里有人有枪，还能借着‘G’的名头调动公社甚至县里的力量！今天他们是怕了狗剩的身手，可咱们一走，他们缓过劲来，能善罢甘休？”
他顿了顿，掰着指头算：“他们能去青山大队找狗剩的麻烦，就能去矿务局闹；能抓狗剩，就能琢磨着怎么报复咱红旗大队和青山大队！到时候给咱扣个‘包庇反G’的帽子，咱百口莫辩！”
王建平叹了口气，补充道：“你是矿务局的科长，他们可能不敢明着对你怎么样，但赵磊呢？他是你科里的人，他们要是暗地里给赵磊使绊子，比如在大队上给赵磊家人找茬，或者再找个由头把他家人抓起来，你能天天盯着？还有咱大队的乡亲们，要是被连累，日子就没法过了！”
赵磊脸上的得意也淡了下去，他挠了挠头，小声说：“他们还敢来？我再揍他们一顿！”
“你揍得了一次，揍得了十次？”王建平瞪了他一眼，“他们要是带几十号人，拿着枪围你，你能次次躲开？就算你能躲，你爷爷呢？”
这话戳中了赵磊的软肋，他瞬间蔫了。他自己不怕，可爷爷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江雪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眼神平静。她早就想到了这一层，凡界的麻烦，从来不是“打服”就能解决的，得从根上断了对方报复的念头。
“你们说得对，”江雪开口，“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既然已经摆到台面上，就得有个‘说法’，让他们不敢再动歪心思。”
她看向王建平和姚大通：“你们在县里有认识的人吗？比如公社书记，或者县里的领导？”
王建平愣了愣，随即点头：“公社书记我认识，之前因为江科长你的事，还跟他吃过饭。县里的领导……倒是不太熟，但公社书记应该能搭上话。”
姚大通也连忙说：“我也认识公社的文书，能递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