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沈伯伯!您听我解释!我对白露是真心的!”
蒋俊涕泪横流,声音带着哭腔,他语无伦次地喊道,“昨晚……昨晚我……我也糊涂了!是我该死!但我和白露……我们……我们真的……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
那么多邻居都看见了!我蒋俊……我蒋俊认!我愿意负责!我娶她!我娶白露!我发誓一辈子对她好!求伯父成全!”
他一边哭喊,一边“砰砰砰”地用力磕头,额头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发出令人咚咚闷响,额头很快便磕出了血印。
这突兀的下跪求亲,让在场的邻居们面面相觑,眼神更加复杂。
有人鄙夷蒋俊的懦弱和投机,也有人带着一丝微妙的同情看向如同木偶般靠着墙壁的沈白露——她今后的命运,似乎已经被粗暴地钉死在这个当众下跪磕头的男人身上了。
沈白露听着蒋俊刺耳的哭喊和磕头声,身体抖得像寒风中的落叶。
一股巨大的恶心感从胃里翻涌上来,她死死咬着下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
嫁给他?这个趁人之危的无耻之徒?这个当众表演下跪的懦夫?还不如让她立刻死了干净!她闭上眼睛,两行滚烫的泪水无声滑落,冲刷着脸上混杂的泪痕和屈辱。
沈建国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蒋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翻涌着惊涛骇浪。
愤怒、耻辱、算计、权衡……无数种极端的情绪在他胸中激烈碰撞、撕扯。他额角的青筋再次不受控制地暴跳起来。
书房被毁的愤怒,女儿当众失节的奇耻大辱,前途可能因此受损的巨大忧虑……
都让他此刻心烦不已;而眼前这个下跪磕头、口口声声要“负责”的男人,是这个死局中唯一能抓住的、勉强可以用来遮掩丑闻的遮羞布!
与其让这件丑闻彻底失控,变成一个足以摧毁他名声和前途的无尽笑柄,不如……?
反正经过这遭儿,白露已经彻底没了利用价值,自己想把她往高门嫁的愿望彻底落空了,今晚的事情闹的这么大,有心人一打听,就能知道沈白露这件事;
再有一个就是他感觉到自从把白露从反噬中救回来后,他不管做什么,事事都落空,没一件顺心的;
不是和老婆闹离婚,离分居,就是家中被偷、事业上也一直停滞不前;另做的生意也受了挫折;手下的人也因他而死;今天家里竟然失火了,再加上白露再次做了丑事;
看来白露刚出生时,那位高人说的没错,白露这个他亲生的孩子克她,必须换命才得可解;如今沈青霜过了十八岁,命格已经稳定,换命是不成了!白露再留在他身边,弊大于利,还不如……
终于,他缓缓抬起眼皮,目光越过还在磕头的蒋俊,落在他身后靠着墙壁闭目流泪的女儿身上。
那眼神极其复杂,有滔天的怒火,有冰冷的失望,有被逼到绝境的屈辱,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认命?
时间仿佛凝固了。
邻居们大气不敢出,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沈建国身上。
几秒钟的死寂后,沈建国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冰层碎裂,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和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走廊里:
“都闭嘴!”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还在磕头的蒋俊,那眼神让蒋俊瞬间僵住,额头抵着地面,不敢再动分毫。
沈建国的目光重新锁定在失魂落魄的女儿身上,一字一句,字字如刀,宣判了她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