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晒着暖融融的太阳，手里捏着块桂花糕，吃得满嘴甜香。
春桃蹲在旁边，正给她剥橘子，橘瓣晶莹剔透，递过来时还带着点凉气：“皇子，您慢点儿吃，刚从冰窖里拿出来的，别凉着胃。”
“放心，我胃结实着呢。”柳如烟张嘴接了橘瓣，甜汁在嘴里炸开，舒服得直哼哼。自打昨天从御膳房得了特权，她连零食都升级了，冰窖里的果子随叫随到，日子过得比上辈子加班时滋润百倍。
正舒坦着，就听见院门口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还夹着低低的说话声，跟蚊子似的嗡嗡响。
“你看七皇子那样，整天除了吃就是躺，跟猪似的，哪有半点皇子样？”
“可不是嘛！听说昨天靠一本破食谱讨了陛下欢心，真是笑死人了，也就陛下能容忍这种废物。”
柳如烟嚼橘子的动作顿了顿，抬眼一瞧——两个穿浅绿宫装的宫女，正靠在月亮门后，脑袋凑一块儿嘀咕，眼角还时不时往她这边瞟。
左边那个圆脸宫女，手里攥着块帕子，指甲都快嵌进布缝里；右边的长脸宫女，嘴角撇着，眼神里满是不屑。
柳如烟故意往那边凑了凑，耳朵里立刻炸响两道清晰的心声：
【这七皇子真是个软柿子！听说三皇子殿下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我要是能巴结上三皇子，以后在宫里还不是横着走？等会儿找机会跟李福管家说说，让他在三皇子面前提提我，说不定能调去三皇子府当差！】（圆脸宫女）
【皇子虽然懒了点，但上次我打碎了他的瓷碗，他也没骂我，还让春桃姐姐别罚我。不像别的主子，稍有不慎就巴掌伺候。还是好好伺候吧，至少安稳。】（长脸宫女）
柳如烟心里冷笑一声，手里的桂花糕瞬间不香了。
想巴结三皇子？还想踩着她上位？真当她这心声外挂是摆设？
她没起身，继续捏着橘子瓣慢悠悠吃，心里盘算着——直接发作太掉价，得找个合理的由头，既收拾了白眼狼，又能留下忠心的，还显得她不偏不倚。
春桃也听见了闲话，气得脸通红，刚要站起来理论，被柳如烟拽住了。
“别冲动。”柳如烟凑到春桃耳边，小声说，“先看看她们还说什么。”
春桃咬着嘴唇坐下，眼睛却还瞪着那两个宫女。
圆脸宫女还在叨叨：“你说咱们在这儿当差，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七皇子没出息，跟着他一辈子也没指望。我听说三皇子府里的宫女，月钱比咱们多两倍，还能穿绫罗绸缎呢！”
长脸宫女皱了皱眉：“少说两句吧，被皇子听见就不好了。咱们拿份工钱，好好做事就行，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怕什么？他就是个废物，听见了又能怎么样？”圆脸宫女满不在乎，声音还大了点，“上次李福管家还说，七皇子连自己的月例都保不住，要不是陛下赏了点钱，这府里早就揭不开锅了……”
“咳咳。”
柳如烟突然咳嗽两声，声音不大，却像颗小石子扔进水里，院子里瞬间静了。
两个宫女吓得一哆嗦，赶紧转过身，看到柳如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脸“唰”地白了。
“皇……皇子！”圆脸宫女结结巴巴地行礼，手都在抖，心里却在想：【糟了！怎么被听见了？他不会要罚我吧？不行，得装可怜，说不定他这废物心软！】
长脸宫女则规规矩矩跪下，声音发颤：“奴婢参见皇子，奴婢们不是故意的……”
【完了完了，说了不该说的话，皇子会不会把我赶走啊？我家里还等着我寄钱回去呢……】
柳如烟放下手里的橘子皮，慢悠悠站起来，走到她们面前。
她先看向圆脸宫女，故意问：“你叫什么名字？在府里当差多久了？”
圆脸宫女心里一喜，以为还有机会，赶紧回话：“回皇子，奴婢叫小翠，在府里当差快一年了。”
【还好还好，皇子没直接发火，说不定只是问问。等会儿我说点好听的，哄他高兴了，说不定还能讨个好差事。】
柳如烟笑了笑，又问：“你觉得三皇子府好，是吗？”
小翠脸色瞬间僵了，眼神躲闪：“皇……皇子，奴婢没有……”
“没有？”柳如烟挑眉，声音冷了点，“刚才你不是说，三皇子府的宫女月钱多，还能穿绫罗绸缎吗？怎么，现在不敢认了？”
小翠吓得“噗通”一声跪下，眼泪瞬间涌出来：“皇子恕罪！奴婢只是随口说说，没有别的意思！求皇子饶了奴婢这一次！”
【该死！这废物怎么听得这么清楚？早知道不说了！】
【千万别把我赶走，我还想巴结三皇子呢！】
柳如烟没看她，转头看向长脸宫女：“你呢？你叫什么？”
“回皇子，奴婢叫小莲。”小莲低着头，声音还是发颤，“刚才小翠说的话，奴婢都劝过她了，让她别乱说话……”
【求皇子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想好好当差……】
柳如烟心里有数了，清了清嗓子：“府里的规矩，你们应该都懂——伺候主子，首先要心正，不能背后嚼舌根，更不能吃里扒外。”
她顿了顿，眼神扫过小翠：“小翠，你既然觉得三皇子府好，那我就成全你。春桃，去告诉李福，把小翠调去洒扫处，负责清理府里的茅厕，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回来当差。”
“茅厕？”小翠脸都绿了，哭着喊，“皇子！奴婢不要去洒扫处！求您再给奴婢一次机会！”
【该死的废物！居然让我去清理茅厕！太过分了！】
【早知道不嘴贱了，现在怎么办啊？】
柳如烟没理她，继续说：“小莲，你心思正，以后就不用在外面当差了，调来我身边，跟着春桃一起伺候吧。”
小莲愣了一下，随即大喜，赶紧磕头：“谢皇子！奴婢一定好好伺候皇子，绝不让皇子失望！”
【太好了！皇子不仅没罚我，还把我调到身边当差！以后我一定好好做事，报答皇子！】
春桃也愣了，拉了拉柳如烟的衣角，小声说：“皇子，这样会不会太……”
柳如烟摇摇头，示意她别担心，然后对小翠说：“还不快起来？等着让人抬你去洒扫处吗？”
小翠不敢再哭，只能爬起来，耷拉着脑袋，跟着春桃派来的小太监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忘瞪小莲一眼，心里骂：【都是你！要不是你不跟我一起说，我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小莲看到了，却没敢吱声，只是低着头，等着柳如烟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