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制?!”
康熙发出一阵怒笑。
“拿什么克制?!”
“粘杆处的最新密报!汉逆的‘铁甲车’已经换装了什么防滑履带、除雪铲,在雪地里也能快速行动!”
“车上装的臼炮、霰弹、机枪,火力比伊犁之战时更猛!”
“你的‘猛火油柜’,射程不过百步,还没靠近,恐怕就被逆贼的炮火轰成碎片了!”
“‘穿山巨弩’?能不能射穿他们加厚的铁甲,还是未知之数!”
他从龙椅上站起,在殿内来回踱步,胸膛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
一股寒意从他脚底升起,直冲天灵盖。
汉逆已经不是癣疥之疾。
这是心腹巨患。
其军制、军力、火器,发展的速度,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那五个“军团”的名号,是五座沉重的大山,压在他的心头。
那“铁甲车”的轰鸣,在他耳边不断回响。
“传旨!”
康熙停下脚步,声音嘶哑,带着决绝。
“第一!着周培公,立即将锁链防线的所有堡寨、反车壕,再加深、再加宽!壕沟底部全部埋设火药、铁蒺藜!壕后增筑炮台,调集重炮,给朕专打‘铁甲车’的履带和转向之处!”
“第二!‘破车营’所有新制成的器械,立刻送往河西前线,优先装备肃州、甘州、凉州的核心堡寨!务必在开春前形成战力!”
“第三!严令蒙古诸部、青海和硕特残部、西藏的第巴,即刻整军备战!明年开春之后,必须从侧后袭扰汉逆!重点是其青海与西域的后方!给朕全力牵制其兵力!但有推诿者,以叛逆论处!”
“第四!命令粘杆处,所有在河西的细作,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汉逆的新军团驻地、‘铁甲车’营,还有那个格物院!不惜任何代价,给朕刺探、破坏!能毁掉他们一车、一炮,或是一个工坊,赏银万两,封爵!”
“第五!工部!内务府!火器研制局!仿制‘五雷神机’、‘木柄手雷’、‘铁甲车’的进度,必须再提速!朕给你们的经费翻倍!工匠不够,就从全国给朕征调!就算是绑,也要给朕绑到京城来!”
“第六!户部!从内帑再拨白银二百万两,粮草一百万石!火器甲胄由兵部、工部全力筹措!全部优先供给河西前线!”
康熙的视线最后落在兵部尚书额图浑的身上。
他一字一句,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告诉周培公!”
“明年开春,汉逆必将大举东进!”
“他那三道锁链,就是大清的国门!”
“若是破了,朕唯他是问!”
“他若是守不住,就让他提着自己的头来见朕!”
殿内死寂。
片刻之后,所有大臣全部跪伏于地。
“奴才(臣)遵旨!”
他们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
每个人都清楚,大清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与汉逆的决战,已经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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