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保民勋章与暗探(1 / 2)

田埂间重新立正的界石在阳光下泛着新土的光泽。

军户强占民田的风波被李信以雷霆手段平息,其“卫民先自律”的训诫犹在耳畔。

这场风波带来的震动,不仅在于严惩了违纪者,更在于李信借此向全军、向整个卧龙谷的百姓,清晰地划出了一条不可逾越的红线。

汉军的根基,在于保民。

三日后,卧龙谷军政府前的校场上,又一场仪式正在进行。

仪式的主角,是十名普通的士兵。

他们并非在千军万马中斩将夺旗的猛将,而是在不久前一次清剿袭扰谷外村落的小股马贼行动中,因保护妇孺、救助伤者而表现突出的普通一兵。

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什长王大石。

这个曾在“亲兵会议”上哭诉家人被准噶尔掳掠为奴的陕西汉子,如今眼神里多了几分坚毅。

在那次遭遇战中,他带领手下士兵死死顶住马贼的冲击,掩护一队逃难的妇孺撤入村寨。

自己身中两刀,却硬是没让一个贼人越过防线。

李信亲自为这十名士兵佩戴上一种新制的徽章。

徽章以青铜为底,镶嵌着一块打磨光滑的硬木,木面上刻着简洁却有力的图案:一面飘扬的汉旗,坚定地护卫着一株茁壮的禾苗。

这便是“保民勋章”。

“王大石!”

李信的声音洪亮,穿透了肃静的空气。

“汝等十人,于危难之际,不忘保家卫民之根本,以血肉之躯护佑妇孺,彰显我汉军儿郎本色!”

“此保民勋章,非为彰显勇武,乃为铭记尔等心中那份对百姓的赤诚!”

“凡我汉军将士,当以此为荣,以此为志!”

王大石激动得嘴唇哆嗦,粗糙的手指紧紧攥着胸前的勋章。

仿佛握住了比生命更重的东西。

他挺直腰板,嘶哑着喉咙吼道:

“谢汉王!保家卫民,万死不辞!”

他身后的九名士兵也齐声应和,声音虽带着战场留下的沙哑,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折的力量。

围观的军民,无论是士兵还是百姓,看着那枚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勋章,眼神中都充满了敬意与向往。

这枚小小的勋章,第一次将“保家卫民”的抽象口号,具象化为一种看得见、摸得着的荣誉。

深深烙印在每个人的心中。

勋章的授予,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尚未平息,卧龙谷外便迎来了另一股力量。

一支风尘仆仆的队伍出现在谷口哨卡。

他们人数约有两百余,男女老少皆有,赶着牛羊,驮着帐篷毡毯,一副举族迁徙的模样。

为首一人,身材魁梧,面容饱经风霜,眼神却锐利如鹰。

正是乌苏部的首领,巴图尔。

巴图尔并非空手而来。

他带来了部落珍藏的良马二十匹,上好的皮毛数十张,还有象征和平与友谊的盐砖。

面对军政府派出的接待官员,巴图尔开门见山,声音洪亮:

“我,乌苏部巴图尔,率全族老幼,愿归附汉王!”

“从此,乌苏部愿为汉王帐下鹰犬,共抗强敌!”

消息迅速传至李信处。

李信亲自出迎。

对于乌苏部,他并不陌生。

这是一个游牧于卧龙谷西北方向数百里外草原上的部落,规模不大,但民风彪悍,曾多次与准噶尔征粮队发生冲突,也饱受其他大部落的欺凌。

李信曾派小股商队与之接触,用铁器、盐巴换取他们的皮毛和牲畜,建立了一些初步的联系。

“巴图尔首领,远道而来,辛苦了。”

李信拱手道,目光扫过巴图尔身后那些带着疲惫却隐含期待的部落民众。

“乌苏部愿归附我大汉,乃信之幸事。只是,首领何以举族来投?”

巴图尔单膝跪地,右手抚胸,行了一个草原上表示臣服的最高礼节,沉声道:

“汉王!乌苏部小族寡民,夹缝求生,苦不堪言!”

“前些时日,我部草场遭一股凶悍马贼袭扰,牛羊被掠,族人死伤。”

“我等奋力抵抗,奈何贼人凶悍,眼见部落将遭灭顶之灾!”

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后怕与感激。

“危急之时,是汉王的军队如天神般降临!”

“他们不抢掠,不欺凌,只为驱贼!”

“我亲眼看见,汉军士兵为了救下一个被马贼掳走的孩子,数人负伤,却无人退缩!”

“贼人被击溃后,汉军将领竟将夺回的部分牛羊,归还给了我们这些苦主!”

巴图尔的声音激动起来:

“汉王!草原上弱肉强食,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军队!”

“他们不是为了征服和掠夺,而是真正在保护像我们这样弱小的部落!”

“后来,我又听闻汉王在谷内严惩欺压百姓的军户,更立下保民勋章!”

“如此仁义之师,如此明主,我巴图尔心服口服!”

“乌苏部愿举族归附,从此追随汉王,为汉王牧马放羊,冲锋陷阵!”

“只求汉王庇佑我族老幼,赐我族一片安身立命之地!”

李信心中了然。

看来是之前派出清剿骚扰商道马贼的小股部队,无意中在乌苏部的地盘上打了一场遭遇战,并恪守了“救民为先”的原则。

这场战斗的细节和后续的处置,竟成了打动巴图尔的关键。

他扶起巴图尔,朗声道:

“巴图尔首领请起!”

“我大汉立国,首重保家卫民。”

“凡愿归附,遵我法度,便是我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