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吟起来。将户部尚书之女赐婚给萧凡?这其中的政治意味他岂能不知?萧凡手握重兵,若再与掌管钱粮的户部尚书联姻,其势力将更加庞大。但反过来想,这或许也是萧凡向他表明心迹的一种方式?——我宁愿要一个掌管钱粮的岳父,也不直接索要更大的兵权或封地,说明我并无更大的野心,且我的利益未来将与朝廷财政更紧密地绑定?
更重要的是,相比于索要实质性的、可能威胁皇权的赏赐,这个“赐婚”的请求,显得“无害”得多,甚至带着点人情味,让皇帝更容易答应,也更能彰显皇恩浩荡。
“哈哈哈!”皇帝忽然笑了起来,打破了殿内的沉寂,“好!没想到朕的镇南王,战场上乃是万人敌,这儿女情长上,倒也有此细腻心思。李爱卿,”他看向李纲,“你意下如何啊?”
李纲此刻心绪复杂,但皇帝亲自询问,他岂敢说不?更何况,能与如日中天的镇南王联姻,对李家而言,未必是坏事。他连忙出列,躬身道:“小女蒲柳之姿,能得王爷青睐,实乃李家之幸。一切……但凭陛下做主!”
“好!”皇帝抚掌,“既然如此,朕便成全你这桩心愿!赐婚镇南王萧凡与户部尚书李纲之女,择吉日完婚!”
“臣,谢主隆恩!”萧凡深深叩首,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激。
李纲也连忙谢恩。
解决了“赏赐”难题,皇帝心情似乎极好,又道:“赐婚乃朕成全你的私愿,于公而言,你立下如此大功,岂能没有封赏?”
他略一思索,朗声道:“萧凡听旨!”
“臣在!”
“朕念你功勋卓着,忠勇无双,特赐京都镇南王府一座,允你常驻京师,以便时常为朕分忧解难,亦可与家人团聚,享天伦之乐!”
赐京中府邸!此举意味深长。既是莫大恩宠(京城王府价值连城),也是一种变相的“留京”,便于朝廷掌控。但对于刚立大功的藩王而言,此赏可谓极尽荣宠。
“臣,谢陛下恩典!”萧凡再次谢恩,神色坦然,似乎完全接受这份“恩宠”。
皇帝似乎觉得还不够,继续道:“此外,你原爵‘镇南王’,‘镇南’二字虽好,却仅显你威震南疆之功。朕今日再赐你一号——‘镇国’!”
镇国!
满朝再次震动!
“镇国”二字,意义非凡!这已不仅仅是表彰其平定南疆的功绩,更是对其拱卫整个国家的肯定和期望!其尊荣程度,远超一般的王爵封号!大梁开国以来,得此封号者,寥寥无几。
萧景恒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陈松的眉头也深深皱起。皇帝对萧凡的荣宠,似乎有些超规格了!
萧凡也是心中微震,立刻伏地:“陛下!‘镇国’二字,重于山岳,臣年轻识浅,战战兢兢,唯恐有负此号,实不敢受!”
“诶~”皇帝摆手,语气不容置疑,“朕说你当得,你便当得!若非你,南疆危矣,国本动摇!此号,非你莫属!自此以后,你便是朕的镇国镇南王!望你永葆此志,为国镇疆!”
恩威并施,荣宠至极,也将萧凡推到了一个更高的位置,同时也带来了更大的责任和审视。
“臣……萧凡,领旨谢恩!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陛下天恩!”萧凡重重叩首,声音坚定。
至此,封赏尘埃落定。一场充满试探与博弈的朝会,以萧凡获得极致的荣宠(赐婚、京邸、尊号)而告终。但所有人都知道,这表面的荣光之下,是更加微妙的朝局和未来的惊涛骇浪。
退朝之后,萧凡“镇国王”的新封号以及皇帝赐婚户部尚书之女的消息,迅速传遍京城,引发了无数的议论和猜测。
赐婚李纲之女,是他深思熟虑的一步棋,既能暂时安抚皇帝,又能为自己在朝中找到一个有力的支点。而“镇国”的封号,既是荣誉,也是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