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别看佛爷一副性冷淡的样子,他那都是装的,不然,他为什么从来不敢和我们一起看片?”
周慕野一脸的坏笑,宋柏则是有些心虚地四处张望着,生怕沈嗣明会忽然出现,听到他们的对话。
“他看到姜书愿的时候,多次心神晃动、有留恋之意,我早就觉得他不对劲了,而且,佛爷又不是真的要去西天取经,留恋红尘,何错之有啊?”
周慕野轻轻放下酒杯,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所以啊,这样的‘劫’,佛爷该历。我们非但不能拦,还得……推他一把。”
“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
“对了,你筹办的那个画展是不是两天后开始展览?把她请过来,制造她和佛爷的偶遇。”
宋柏笑着点头:“好,这件事情交给我。”
……
两天后。
夜色为美术馆披上了一层深蓝色的丝绒外衣,内部却是灯火通明,人声低徊。
姜书愿一袭墨绿色缎面长裙,穿行于色彩与线条构成的世界里。
作为特邀嘉宾,她一到场,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画廊的暗处,沈嗣明斜倚在落地窗前,并未看画,深邃的目光隔着攒动的人群,精准地锁住了她。
他手中捻动的佛珠一停,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赵安走了过来,俯身凑近,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佛爷,您父亲在印度遇难了。”
沈嗣明起身离开画廊,在楼梯间站定后,转身问赵安:“人死了没有?”
赵安微微摇了摇头:“他在国外没有钱,做起了货车送货的营生,暴雨,货车打滑,发生了严重的车祸。”
“当时,老婆孩子都在车上。”
沈嗣明沉默了许久,冷声说道:“不必管他们。”
“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一切都是因果。
……
赵安推开楼梯间的门,离开之后,楼梯间里只剩下沈嗣明一个人。
沈嗣明掏出一块根烟,点燃。
他已经很久没有抽烟了,久到几乎忘了该怎么正确地将烟吸进肺里。第一口吸得太急,呛得他眼眶发红。
他从怀里摸出母亲的照片,照片已经泛黄,边缘起了毛边,这张照片被摩挲过无数次。
照片上的女人笑得温婉,眉眼间全是温柔。
他的鼻子发酸,眼眶越来越红。
那个男人和第三者遭报应了,说来也巧,也是车祸。
可听到这个消息他心里并不痛快,不管他们受到了多大的惩罚,他母亲永远都回不来了。
一根烟接着一根地抽,楼梯间里烟雾缭绕,尼古丁带来的短暂麻痹转瞬即逝,留下的只有更深的空虚。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着烟雾在昏暗的灯光下盘旋上升,忽然觉得这些烟雾就像他的人生,看似在上升,实则正在一点点消散。
无论抽多少根烟,都难以驱散他心头的阴霾。
忽而,楼梯间的门被人推开,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他转头一看,逆光中走进来的不是助理赵安,竟然是姜书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