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摆烂啦(2 / 2)

弟子们欢呼未落,就见上官婉儿拖着一只半人高的蒸笼,慢吞吞走到广场中央。笼盖掀开的瞬间,白雾冲天——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九十九只包子,每只包子褶尖都点着一点朱砂,正是昨夜新符纹的阵眼。

“规则改了。”

婉儿把蒸笼往地上一墩,笑得像只偷到鱼的猫:

“一炷香内,谁能吃到包子又不触发离火爆炸,就算赢。”

弟子们面面相觑:吃包子容易,可那离火符……昨夜才见识过,冰灵丝一断,直接能把人炸成红烧狮子头。

易饭饭垂眸,指尖轻点虚空。

一道淡金色光幕升起,将广场笼成独立小世界——既防误伤,也防作弊。

“开始。”

弟子们一拥而上,剑光、符光、遁光乱成一锅粥。婉儿却退到光幕边缘,抱着胳膊看戏,时不时打个哈欠。

半炷香过去,包子被抢走大半,炸响也此起彼伏。

有人被冰丝冻成冰雕,有人被肉汁喷成“酱香师兄”,还有人抱着半截包子嚎啕大哭——刚咬第一口,离火符就在舌尖炸成烟花。

易饭饭始终没动。

直到最后一枚包子孤零零躺在笼底,他才缓步上前,弯腰拾起。

“宗主也要参赛?”婉儿挑眉。

“不。”

易饭饭把包子递给她,声音低到只有两人能听见:

“我只是想确认,朱砂点的是不是昨晚那颗芝麻的位置。”

婉儿一愣,耳尖又红了。

她接过包子,指尖在褶尖轻轻一捻——朱砂化作飞灰,露出底下一点雪白的芝麻,像一粒小小的月亮。

“算你赢。”

她把包子塞回易饭饭手里,“下课。”

光幕散去,弟子们灰头土脸地爬起来,就看见他们光风霁月的宗主,正低头咬着一个冷掉的包子。

而他身后,上官婉儿已经蹦出三丈远,背着手哼小调:

“规矩是骨,自由是血——骨头今天啃包子,血明天再算账!”

风掠过广场,吹起一地碎冰与肉香。

无人注意,护山大阵的结界悄悄亮了一下,像有人偷笑。几日后,越华宗收到消息,有邪恶魔宗欲来犯。上官婉儿听闻,眼底闪过一丝兴奋,“正好试试我改的护山大阵。”

魔宗之人来袭,铺天盖地的魔气朝着越华宗压来。当他们触碰到护山大阵时,那半只包子形状的符纹瞬间闪耀,一笼热腾腾的肉香弥漫开来。魔宗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肉香弄得晕头转向。

越华宗弟子们趁机出击,剑光闪烁。上官婉儿站在阵中,操控着灵纹,将魔宗之人的攻势一一化解。易饭饭则在一旁掠阵,偶尔出手相助。

战斗正酣时,一只魔宗的高阶魔怪突破了防线,朝着上官婉儿扑来。易饭饭眼疾手快,瞬间挡在她身前,剑刃一挥,击退了魔怪。

“小心点。”易饭饭轻声说道。上官婉儿心中一暖,“有你在,我不怕。”

最终,越华宗成功击退了魔宗的进犯。经此一役,上官婉儿的禁阵得到了认可,而她与易饭饭之间的感情,也在这场战斗中悄然升温。

第三日清晨,山雨欲来,乌云压得很低。

越华宗弟子们发现——护山大阵的肉香结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口倒扣在广场上的巨型蒸笼。笼盖以整座主峰为屉,云雾为汽,雷声为火,轰隆隆地蒸着整个宗门。

“今日无课。”

易饭饭的声音穿过云层,带着罕见的戏谑:

“婉儿说,谁能在笼屉揭盖前找到她,她就替谁写一个月功课。”

弟子们面面相觑:

——婉儿师姐?那不就是蒸笼本笼?

……

主峰·禁阵深处

上官婉儿盘腿坐在灵泉眼上,面前浮着一张展开的阵图。

图中央,一只小小的包子虚影正被离火与冰灵丝反复撕扯,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再炸一次,就完美了。”

她舔了舔指尖的朱砂,正准备落笔,忽然听见身后极轻的脚步声。

“找到你了。”

易饭饭的声音贴着耳廓落下,带着雨前的潮意。

婉儿没回头,只把阵图往背后一藏:“宗主作弊,弟子们会哭的。”

“我没告诉他们,”

易饭饭俯身,掌心覆在她手背上,带着她一起握住朱砂笔,

“我只是循着芝麻味来的。”

笔尖落在阵图上,最后一道符纹成形。

包子虚影骤然静止,离火与冰丝同时熄灭,化作一滴晶莹的露珠,悬在两人之间。

“成了?”婉儿问。

“嗯。”

易饭饭松开手,那滴露珠便轻轻飘起,穿过禁阵,穿过云层,最后落在广场中央的蒸笼顶上。

轰——

整座蒸笼化作万点灵光,像一场倒放的烟花。

雨落了下来,却不是水,而是漫天的包子雨——每只包子都裹着冰灵外壳,落地即化,露出里头热腾腾的肉馅。

弟子们欢呼着抢包子,一口咬下去,冰火交融,竟尝出一丝淡淡的竹叶香。

……

主峰之巅,婉儿和易饭饭并肩坐在残破的笼盖上。

雨丝打湿了他的睫毛,也沾湿了她的发带。

“下次换我找你。”

婉儿把湿漉漉的袖口拧了一把,水珠溅在他手背上,

“规矩是骨,自由是血——骨头今天啃了包子,血明天要啃骨头。”

易饭饭没答,只是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小的油纸包,递给她。

油纸展开,里面是一粒芝麻。

——正是昨夜她偷偷藏进他包子的那一粒。

“我留着。”

他说,“等你哪天不想啃了,再还我。”

婉儿捏着芝麻,忽然笑了。

雨越下越大,她凑过去,把芝麻按在他唇角,像按下一粒小小的月亮。

“那先欠着。”

雷声滚滚,包子香不散。

远处弟子们还在疯抢,无人知晓,主峰最高的那截笼盖上,有人欠了一粒芝麻,也欠了一场——

尚未到来的,月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