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峰翻着参赛名单,指尖停在“pierredurand”那行:
“皮埃尔·杜兰在A组,我们是c组,初赛可能遇不到,但复赛大概率碰上。”
“怕什么?”叶敏把陈凡的参赛证挂在他脖子上,金属牌凉丝丝的:
“凡哥连李默的炸弹都不怕,还怕一个欧洲老头?”
陈凡笑着捏了捏她的脸,目光却落在窗外。
湖面上有游船驶过,船舷上飘着瑞士国旗,他忽然想起父亲当年说的话:
“鉴宝师的战场,从来不是一个人,是背后站着的土地。”
初赛当天,会场设在日内瓦会展中心的“历史厅”。
穹顶是19世纪的壁画,画着古希腊的鉴宝场景。
台下摆着三百张红木桌椅,每张桌前都有放大镜、紫外线灯、便携式x射线仪。
陈凡坐在c区第12号桌,左边是穿和服的田中一郎,右边是抱平板的美国姑娘玛丽·史密斯。
场馆里飘着淡淡的松烟墨味,是工作人员在调试文物展柜的防潮系统。
“听说皮埃尔昨天用了2分47秒,鉴定完10件文物。”
玛丽·史密斯小声啃着能量棒:
“他的助理说他从不用工具,说‘文物的呼吸会钻进眼睛里’。”
田中一郎的折扇“唰”地展开,扇面是幅浮世绘:
“皮埃尔先生的‘笔触分析法’是祖传的,他祖父当年给路易十四鉴定过《梅杜萨之筏》,说能从画家握笔的力度,判断画的真假。”
陈凡没接话。
他的神瞳护目镜已经开启,淡蓝色的光映在眼底,像两汪藏着星子的湖。
面前的第一件文物,是幅装在镀金画框里的油画:
《圣母与圣婴》,圣母的蓝裙像浸了日内瓦湖的水,圣婴的小拳头攥着一片葡萄叶。
“请鉴定。”评委席的老教授扶了扶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