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了,只有油灯“噼啪”响,映着俩老头愁眉苦脸的样。过了好一会儿,赵玄风突然一拍大腿:“有了!咱装病!”
“装病?”李长老皱眉,“装啥病?”
“就说我伤口发炎,快不行了,”赵玄风压低声音,眼里闪着光,“让他们送我去医院,到时候路上找机会……”
“你当张伟傻啊?”李长老打断他,“他能不知道你那点伤?再说了,真要送你去医院,能不带十个八个弟兄押着?你跑一个试试?”
赵玄风的脸垮了,又没辙了。他摸了摸怀里——那把藏着的小匕首早被搜走了,连鞋底子都被翻了个遍,想藏点啥根本不可能。
这时候,外面传来脚步声,两人赶紧闭了嘴,装作闭目养神。门被推开条缝,一个黑衣人探进头来:“吵啥呢?再吵把你俩嘴堵上!”说着扔进来两个窝窝头和一壶水,“哐当”一声又锁上了门。
窝窝头硬得能硌掉牙,可两人饿坏了,也顾不上了,抓起来就往嘴里塞。水是凉的,带着股铁锈味,可喝着比啥都舒坦。
“你说……掌门知道咱被抓了吗?”李长老边吃边含糊地问,眼里带着点期盼。
赵玄风嚼着窝窝头,哼了一声:“知道又咋样?连咱都打不过张伟,他来就能好使?我看啊,掌门巴不得咱死在这儿,省得回去丢人现眼。”
这话像盆冷水,把李长老最后一点念想浇灭了。他手里的窝窝头掉在地上,叹了口气:“想当年,咱哥俩在道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谁见了不喊句长老?没想到老了老了,栽在这么个毛头小子手里……”
赵玄风没接话,只是狠狠咬了口窝窝头,腮帮子鼓鼓的,眼里满是不甘。
天黑透了,外面的马灯换了新的灯芯,亮得晃眼。巡逻的脚步声从柴房门口过了一趟又一趟,每次经过,两人都屏住呼吸,心提到嗓子眼。
“要不……跟张伟服个软?”李长老突然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就说咱再也不敢了,求他放咱一条活路……”
“放屁!”赵玄风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像铜铃,“咱是八卦门的人!跪天跪地跪掌门,凭啥跪他个晚辈?死也不能丢这份脸!”
李长老被他吼得缩了缩脖子,没再说话。可他心里清楚,这老东西也就是嘴上硬,刚才说这话时,手抖得比谁都厉害。
后半夜,外面的风大了,吹得窗户纸“哗哗”响。守在门口的黑衣人换了岗,新换的两个打了个哈欠,靠在墙上打瞌睡。
赵玄风用胳膊肘碰了碰李长老,冲门口努了努嘴。李长老会意,悄悄往门口挪了挪,想听听动静。可那俩黑衣人虽然打瞌睡,枪却没离手,眼睛半睁半闭着,明显没睡死。
“没用,”李长老挪回来,声音透着绝望,“这戒备,插翅都难飞。”
赵玄风也蔫了,往草堆上一躺,盯着屋顶的破洞发呆。月光从破洞里漏下来,在地上投下一小块亮斑,像块冰冷的镜子,照着他俩这副狼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