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收力,翻身跃退。那道斧影撞上阵心,轰的一声,地面炸开蛛网状裂痕。驮渊闷哼一声,星图光芒剧烈闪烁。
幻灵珠在我脑中疯狂报警,七条推演路径全部显示失败。每一次我出手,都会触发一次未来的复刻攻击,而且目标永远是阵眼。
这不是防御,是预判。
我站在原地,喘着气。左眼的血流进嘴角,咸腥味弥漫。脑子里闪过上一章那只手掌心的“承”字。符爻写下那个字的时候,不是威胁,是传递。
他留下的是线索。
我慢慢抬手,没有再举斧冲上去。而是转身,面对东北阵位,也就是我自己所在的位置。
雷裔察觉到我的动作,喊了一声:“你要干什么?”
我没回答,举起混元盘古斧,对着脚下的阵纹,狠狠劈下。
斧刃入地三寸,血顺着斧柄流下,渗进符文。幻灵珠嗡鸣一声,识海深处浮现出一段封存的记忆——那是符爻临死前的最后一刻,他把符笔折断,插进自己的胸口,嘴里说着什么。
现在,那句话通过因果链传了过来。
“你还欠我一次活命。”
我冷笑,把斧头拔出来,反手割破手掌,更多血洒在阵位上。“好,这次算我还你。”
话音落下,一股陌生的意识顺着血液冲进阵图,沿着因果锁链逆流而上。那是符爻的残念,一直藏在幻灵珠里,等的就是这一刻。
锁链猛地一震。
清源使的笑容凝固了。
三丈内的空间发出咔嚓声,像是玻璃裂开。时间风暴的范围缩小,但威力更强,那几条缠绕在空中的锁链出现了短暂的停顿,文字熄灭了一瞬。
就是现在。
我旋身跃起,混元盘古斧高举过头,全身力量灌注其中。这一次我不是劈向节点,而是斜切而下,目标是锁链与地脉连接的根部。
斧刃切入。
三寸、五寸、七寸!
锁链断裂一截,坠落地面化作灰烬。地底的震动减弱了一瞬。
清源使终于动了。他抬起头,眼睛不再是纯白,而是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像是整本天书刻进了瞳孔。
“你动了不该动的东西。”他说。
更多的锁链从地底涌出,比之前粗壮数倍,上面的文字变成了黑色,每一个都像是在蠕动。它们不再环绕大殿,而是直接扎进四极阵的各个阵位。
一根刺入驮渊的龟甲,他当场跪倒,星图彻底熄灭。
一根缠上狐月的双瞳,她惨叫一声,双手捂脸,银光断绝。
最后一根冲向西北,雷裔挥斧格挡,却被锁链缠住手腕,整个人被拖离阵位。他挣扎着,雷光在体内乱窜,最终一口血喷出,昏死过去。
我站在东北角,看着阵法一点点瓦解。幻灵珠发出刺耳的警报,表面裂痕加深,左眼的血已经流到了下巴。
清源使缓缓从地底升起,半身脱离泥土,披着一件破旧的符袍。他看着我,嘴角再次扬起。
“你以为你是在对抗天道?”
“其实你只是在完成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