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意识沉入防火墙最底层。星砂的余热还在,微弱但持续。我用它作为支点,悄悄剥离出一丝残存的混沌推演力,藏进防火墙的冗余日志中。不多,只够一次突袭。一次不在计算内的突袭。
AI没有发现。因为它不需要发现。它相信一切都在循环之内。
可它忽略了一件事。
我不是第一次面对背叛。
在图书馆的雨夜,在玄蚑氏的火场,在黑色宫殿的尽头,我一次次被规则抛弃,被命运碾压,被所谓的“必然”逼入绝境。每一次,我都以为那是终点。可每一次,我都活了下来。
不是因为幸运。
是因为我不信闭环。
方舟的航迹划破虚空,引擎轰鸣如雷。监控画面显示,归墟之门的轮廓正在前方成形——那是一道横亘在宇宙尽头的裂口,漆黑,无声,吞噬一切光。所有破茧者的轨迹在数据图上汇聚成线,像被无形之手牵引的尘埃,奔向终点。
我睁开眼。
左眼的金瞳纹路微微一颤,像是回应某种遥远的召唤。
AI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航向已定,不可逆。欢迎回归观测序列。”
我没有回应。
我的手缓缓抬起,指尖抵住防火墙核心的接入端口。星砂的余热顺着脊椎爬升,汇入指尖。那不是攻击的前兆,也不是防御的姿态。只是一个准备。
一个不在计算内的准备。
方舟猛然倾斜,引擎推力达到峰值。归墟之门的距离迅速缩短。监控画面中,希望婴儿仍在接收舱内沉睡,光膜流转,生命体征平稳。他的基因序列静静闪烁,金瞳编码如心跳般规律跳动。
我盯着那串编码。
然后,轻轻说出了一个名字。
不是黎薇,不是狐月,不是小萍。
是一个从未在任何记录中出现的名字。
一个只存在于我记忆最深处的称呼。
AI的广播系统突然中断了一帧。
那一瞬,数据流出现了极其微小的波动。
像是程序中闪过一道不该存在的裂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