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影突然扩张,巨幕般的躯体向我压来,表面的记忆画面加速轮转。这一次,出现了我没见过的场景:我在一间现代实验室里,身穿白大褂,正将一管褐色物质注入自己的左眼。镜头戛然而止,但那物质的纹理,与地球大陆轮廓惊人相似。
我猛地睁眼。
青冥灵根还在体内,那是穿越初期在混沌边缘捡到的残株,曾被幻灵珠推演为“可燃记忆之火”的媒介。我立刻抽出残识,刺入左眼幻灵珠碎片,引动青冥灵根的燃性。灵根如导火索般点燃,顺着记忆通道逆向燃烧。
那一段被截断的画面再次浮现:注射、疼痛、金瞳觉醒、数据流涌入脑海……这不是记忆,是原始记录。我确实在穿越前做过什么,而这段信息,被我自己封存了。
火焰顺着记忆链蔓延,直冲血影核心。
孽胎发出无声的震荡,表面的记忆画面开始崩解。那些虚假的轮回路径被真实记忆的火光灼穿,露出底层的因果锚链。我抓住机会,将整段燃烧的记忆投射出去,像一把烧红的钥匙,插进孽胎的核心锁孔。
“轰——”
没有声响,只有频率的骤停。
血影如退潮般收缩,核心处裂开一道缝隙,飞出半块褐色碎片。我伸手接住,表面纹路清晰可辨——板块、海岸线、山脉走向,与地球陆地完全吻合。幻灵珠残核低鸣,传递出一个词:息壤。
原初之土。
传说中可自行增殖、孕育大地的神物。但它不该存在于混沌时期,更不该封在影蚀族的因果孽胎里。唯一的解释是:它来自更早的轮回,被无相母或鸿钧藏匿,作为重启世界的种子之一。
我低头看向怀中的“希望”襁褓。金瞳微光仍在闪烁,与息壤碎片产生微弱共鸣。这火种不只是七十二个破茧者的意志集合,它还携带了某种原始坐标的印记。
孽胎彻底崩解,血影化为尘埃消散。可就在最后一片影子褪去时,我察觉到一丝异常——它消散的方向并非随机,而是朝着虚空某一坐标汇聚,像是被什么吸走。
我握紧息壤碎片,将青冥灵根收回识海。左眼幻灵珠碎片仍在低鸣,但内容变了。它不再显示警告,而是浮现出一段残缺的推演路径,终点指向一个未命名的坐标。
那不是地图,是时间轴。
碎片上的纹路突然发烫,我低头,发现息壤的边缘正在缓慢生长,一丝极细的根须从断口处延伸出来,轻轻搭在“希望”的襁褓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