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下的浅沙渔村,晒谷场的油灯泛着昏黄的光,将围坐的人影拉得很长。林澜、苏晴、赵伯、李叔、王二等人围在一张粗木桌旁,桌上摊着羊皮水脉图,气氛却比白天的风暴还要凝重——苏晴刚从望海镇传来的消息,像一块巨石,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我托望海镇的旧识阿木打听的,周仓最近疯了一样搜捕‘带铜环的人’。”苏晴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神里满是担忧,“阿木说,望海镇的码头、市集,甚至周边的小渔村,都贴满了告示,画着一个带青铜环的男子画像,虽然没写名字,但看描述,跟你很像,林澜。”
林澜握着潮枢的手紧了紧,铜环传来微凉的触感,却压不住心里的寒意——周仓果然猜到他手里有潮枢,还把画像贴得到处都是,这是铁了心要抓他。
“不止搜捕你,他还抓了不少船匠。”苏晴继续说,手指在水脉图上“望海镇”的位置点了点,“阿木说,周仓把抓来的船匠关在私盐仓库后面的院子里,逼他们造‘控水船’——说是能借助水脉的力量,让船更快,还能压制别人的水脉异能。我爹以前跟我说过,周仓一直想造这种船,只是没找到合适的船匠,现在抓了这么多人,肯定是急了。”
“逼船匠造这种邪门的船,周仓到底想干什么?”王二攥紧拳头,声音里满是愤怒,他的父亲以前也是船匠,要是还在,说不定也会被周仓抓走。
苏晴摇了摇头:“不清楚,但肯定没好事。阿木还说,麻脸和刀疤回去后,把浅沙渔村的事添油加醋地跟周仓说了——说有个外乡人会‘妖术’,能生水盾、水箭,还毁了他们的船。周仓听了,当场就拍了桌子,说你肯定就是他找的‘带铜环的人’,还说要亲自来踏平渔村,后来被手下劝住了,派了他的头号手下‘独眼’来。”
“独眼?”赵伯的脸色瞬间变了,声音都有些发颤,“我听说过这个人!他是周仓最信任的手下,左眼是个假眼,装着一颗黑铁珠,下手比刀疤狠十倍!以前有个渔村反抗周仓,他带着船队去,不仅烧了渔村,还把所有男人都抓去当苦役,女人和孩子都被逼着去运私盐,手段残忍得很!”
“他带了多少人来?”林澜立刻追问,心里清楚,独眼比刀疤难对付得多,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三十艘快船,两百个人,还有五艘专门运武器的货船。”苏晴的声音更低了,“阿木偷偷看到的,船队已经在望海镇的港口集结,估计明天一早就会出发,最多后天就能到浅沙渔村。他还说,独眼手里有周仓给的‘搜船令’,要把浅沙渔村翻个底朝天,不仅要抓你,还要找潮枢,连苏晴你也被记上了,说你是‘通海妖的余党’,要一起抓回望海镇。”
晒谷场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油灯燃烧的“噼啪”声。村民们你看我,我看你,眼神里满是恐惧——三十艘快船,两百个人,还有独眼这样的狠角色,浅沙渔村只有二十多个能打的村民,根本不是对手。
“要不……咱们逃吧?”一个年轻村民小声说,声音里带着怯懦,“去石滩渔村,或者更远的地方,说不定能躲过独眼的船队。”
“逃?能逃到哪去?”赵伯叹了口气,“周仓的势力遍布所有渔村,独眼的船队速度快,咱们就算逃,也会被追上。到时候,不仅逃不掉,还会被他当成反抗的理由,死得更惨。”
林澜看着大家的样子,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到晒谷场中央,对着村民们大声说:“大家不用怕!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逃,要么跟我一起打!逃,可能会被追上,死无葬身之地;打,虽然危险,但我们有潮枢,有水脉图,有苏晴帮忙,还有之前对付刀疤的经验,说不定能赢!”
他摸了摸怀里的潮枢,铜环突然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他的话。“我知道,大家都怕独眼,怕周仓的势力。但我们已经退无可退了,浅沙渔村是我们的家,我们的亲人都在这里,要是被独眼烧了渔村,抓了亲人,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