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幼常,本将瞧不起你。”
“明知败局已定,为何不率众投降,偏要垂死挣扎?”
“难道你真以为自己所坚持的,便是正义?”
“且不论你们是否算逆贼——”
“随你出征的这些士卒,谁不是将脑袋拴在腰间,随时可能战死沙场?”
“他们求什么?”
“不过是一份军饷,一条活路罢了。”
“可你呢?”
“兴复汉室是你的抱负,不是他们的。”
“为成全你那虚妄的理想,你竟置他们的性命于不顾。”
“身为主将,何其自私!”
张合有资格斥责马谡吗?
若连他都不配,当世更无人配得上。
张合曾面临相似的抉择。
那是在数年前的官渡之战。
彼时,他在袁绍麾下地位显赫。
作为河北四庭柱之一,张合本就是顶尖大将。
颜良、文丑死后,他与高览更成军中砥柱。
可投曹之后呢?
压在他头上的将领,少说也有五六人。
比起袁营的尊荣,曹营的待遇堪称一落千丈。
那他为何仍要归顺曹操?
是愚钝吗?
并非如此。
当时他麾下带着大批袁军。
并非如演义所述主动投敌,而是退路尽断,走投无路。
若不降,身后将士必将陪葬。
若他孑然一身,大可战死沙场,全节而终。
但面对那些年轻的面孔,他无法眼睁睁看他们送死。
最终,他背负骂名,降了曹操。
从统帅沦为将领,权柄天差地别。
可张合心中却是欣慰的。
因为他保住了麾下弟兄的性命。
此后直至曹舒点醒前,他始终紧握兵权,亦是防曹操鸟尽弓藏。
倘若张合麾下的士卒尽数被曹操发配去劳改,那该如何是好?
而今。
面对同样抉择的马谡,却为了一己执念,裹挟无辜兵卒负隅顽抗。
此等行径,令张合鄙夷至极。
呵,你张俊义不过降将,凭何指摘我?
马谡犹自嘴硬,浑然不觉己过。
出身荆州马氏,自幼锦衣玉食的他,岂会体察寻常士卒的生死疾苦?
正当张合欲再掴其面时——
一声嗤笑自马谡身后炸响:
马幼常,你说张将军不配训你,那朕曹舒呢?
可有资格训你?!
话音未落,曹舒抡掌便是两记耳光,抽得马谡天旋地转。
张合尚顾忌马谡身份,未敢全力施为。
曹舒却毫无顾忌——马谡在他眼中不过蝼蚁!
霎时间,马谡双颊肿胀如猪头。
周遭将士却无一人目露怜悯。
尤以王平率降的蜀军为甚。
见马谡,众人只觉胸中恶气尽吐。
马谡之流,实乃可恨至极。
世间至恶,非奸非毒,而是愚而自用!
身为三军统帅,不思克敌制胜,反将部众推向死境。
更可憎者——
此子未尝亲历战阵,竟能执掌兵权。
究其根源,不过仗着荆州马氏出身,诸葛亮门生身份。
此确为孔明失察之处。
拖下去,斩。
曹舒懒得多费唇舌。
区区马谡,不值注目。
须臾,亲卫捧来血淋淋的首级。
曹舒瞥了一眼,随手掷入草堆。
……
雒城
诸葛亮原拟待马谡扼守石锤山的捷报,便挥师攻曹。
岂料等来的,竟是马谡在山上搞什么坚壁清野。
展开军报时,孔明惊得瞠目结舌——
哪有这般用兵之法?
哪个疯子会把大军屯于孤山,任敌合围?
马谡如此部署,曹军只需截断水源,蜀军必败无疑!
“马幼常,你是我大汉的罪人啊!”
诸葛亮悲愤长叹,心中痛如刀绞。
若当初不派马谡驻守石锤山,局势或许尚有转机。
可如今,马谡一败,蜀军士气必将崩溃。
到那时,纵使诸葛亮竭尽全力,也无力回天。
“丞相,马谡熟读兵法,怎会犯下如此大错?”
董允面色阴沉,百思不得其解。
马谡此举,无异于自掘坟墓,神仙难救!
这分明是死读兵书,不知变通!
“眼下唯有死守雒城,方能争取一线生机。”
诸葛亮神情疲惫,仿佛瞬间苍老十岁。
这不是身体的劳累,而是内心的绝望。
摊上马谡这样的庸才,诸葛亮有苦难言。
更糟的是,马谡兵败将引发连锁反应——曹舒必率大军长驱直入,蜀中危矣!
……
五日后。
果然,曹军趁势进逼。
诸葛亮深知曹舒善于把握战机,绝不会放过马谡兵败的良机。
曹军势如破竹,直抵雒城,却遭遇诸葛亮精心布置的防线。
曹舒见状,笑道:
“诸葛孔明,非马幼常之流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