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混元洞天内静谧流淌,不知不觉,石矶娘娘于那僻静殿宇中闭关疗伤,已近月余。
这一日,殿宇周遭汇聚的灵气漩涡缓缓平复,那萦绕不散的玄阴煞气与伤痛之意也尽数内敛。殿门无声开启,一道身着玄色道袍的身影缓步而出。
正是石矶娘娘。
她面色虽仍有些许苍白,但气息已然平稳厚重,眼神沉静,周身隐隐流转着一股经过磨难洗礼后更加凝练的精纯法力。伤势虽未尽复,但也好了七七八八,更重要的是,她的道心似乎经历了一番淬炼,少了几分往日的刚烈易折,多了几分内敛与沉毅。
她立于殿前,深深吸了一口洞天内充盈的先天灵气,只觉周身舒泰,往日滞涩之处也通畅了许多。目光扫过这仙家胜景,心中对李默的感激与对这方天地的归属感更甚。
然而,她很快便察觉到,数道目光正从不同方向落在自己身上。
不远处的水榭中,正在与西梁女王对弈的铁扇公主抬起头,对她微微颔首,目光沉稳,带着一丝洞天主管的审视与认可。西梁女王则投来温和善意的微笑。
灵泉旁,正在抚琴的嫦娥仙子指尖微顿,清冷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瞬,便又落回琴弦,仿佛只是看了一处寻常风景。她身旁的龙女敖凌倒是好奇地眨了眨眼。
更远处,正在演练神通的蝎子精停了下来,双手抱胸,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着石矶,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与若有若无的……挑剔?她身旁的玉面狐狸轻轻拉了她一下,对石矶露出一个柔婉的笑容。
另一边,正在药圃忙碌的七蜘蛛精也停下了动作,交头接耳,目光中充满了新奇。春三十娘作为大姐,对石矶遥遥行了一礼。
刚从自己居所出来,准备去寻铁扇公主请教修行之法的苏妲己,见到石矶,脚步微顿,盈盈一礼,姿态恭谨,带着新人的谦逊。
云霄、琼霄、碧霄三姐妹则在一处亭台中论道,察觉到动静,也纷纷望来。云霄目光平静,带着一丝了然;琼霄眼神直接,带着探究;碧霄则几乎想立刻跑过来打招呼,被云霄用眼神制止。
一时间,石矶仿佛成了整个洞天的焦点。诸女神态各异,好奇、审视、友善、淡然、乃至一丝不易察觉的竞争意味,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石矶心中微凛,但很快镇定下来。她本就是太乙金仙,道心坚定,虽初来乍到,却也不至于怯场。她深吸一口气,对着四方团团一揖,声音清越而不失礼数:“贫道石矶,蒙李道友相救,于此疗伤。今日出关,见过诸位道友。此前养伤,未能拜会,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她态度不卑不亢,既表达了谢意(对李默,也间接对提供环境的所有人),也说明了情况,礼仪周全。
铁扇公主作为代表,放下棋子,起身还礼:“石矶道友客气了。主人早有吩咐,让我等勿扰道友清修。如今道友康复出关,实乃幸事。我名铁扇,暂代主人打理洞天俗务,道友日后若有任何需求,皆可寻我。”
她语气平和,既表明了李默的重视,也确立了自己的管理地位,分寸拿捏得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