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轩背上的冷汗还未干，他低头看了眼剑柄，那道被傀儡划出的裂痕像是一道伤疤，提醒着方才那场恶战的惨烈。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转身看向南宫璃。
“你还能走？”他问得随意，语气里却藏着几分试探。
南宫璃将铜镜收入袖中，抬眸一笑，眼尾微挑：“你要是背不动我，我也可以扶着你走。”
赫连轩轻哼一声，嘴角却难得扬起：“你要是摔了，我可不会回头。”
“那我摔了就赖你一辈子。”她轻快地说着，脚步却已经向前迈开。
两人一前一后踏上通往“暗影阁”的青石台阶。山道尽头，一座古旧的木门静静矗立，门上铜环斑驳，像是经历了无数场腥风血雨。南宫璃伸手推门，吱呀一声，门开了，一股陈旧的檀香扑面而来，混着淡淡的铁锈味。
“你闻到了吗？”她低声问。
“血腥味。”赫连轩眯起眼，“不过不是新鲜的。”
他们并肩踏入阁内，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宽阔的大厅，四周悬挂着暗红色的灯笼，火光摇曳，映得墙上影子忽长忽短。几名身穿黑衣的特工站在角落，目光游移，彼此之间几乎无交流，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寂静。
南宫璃的脚步在大厅中央停下，指尖轻轻拂过袖口，幻影时空镜微微震动了一下，她不动声色地压住袖口，眼神却扫向左侧角落。那里站着一名副统领，衣襟上似乎有些许未干的痕迹，赫连轩也注意到了，目光微沉。
“看来阁里最近不太太平。”赫连轩开口，语气淡然，像是随口一说。
“是不太太平。”一名年长的特工迎上前来，拱手行礼，“两位能平安归来，实属不易。”
南宫璃微笑点头：“阁主可在？”
“阁主闭关，目前由几位副统领代管。”那人顿了顿，又道，“两位一路辛苦，先去偏厅歇息如何？”
赫连轩与南宫璃对视一眼，后者轻轻一笑：“那就叨扰了。”
偏厅不大，却布置得极为讲究，墙上挂着一幅水墨山水，案上摆着几卷古籍，茶香袅袅，仿佛是刻意营造出的平静假象。两人落座，侍女端上茶水，南宫璃接过茶盏，轻轻吹了口气，水面倒映出她微微皱起的眉心。
“你觉得刚才那名副统领有问题？”她低声问。
“不止他。”赫连轩放下茶盏，目光落在门外，“阁里的人太安静了，这种安静……像是在等什么。”
南宫璃将茶盏轻轻放回案上，铜镜在袖中再次微微震动，她不动声色地将手指贴在镜面上，镜中映出的却是她自己的倒影——只是那倒影的嘴角，比她此刻要冷上几分。
她心中一凛，迅速将镜子收回袖中，抬眼看向赫连轩：“我们得小心点，这里……有人盯着我们。”
“早该如此。”赫连轩冷笑一声，“我们可是来查叛徒的，不被盯才奇怪。”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脚步声，一名低阶特工匆匆进来，拱手道：“两位，几位副统领已在议事厅等候，请随我来。”
赫连轩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袍，对南宫璃道：“走吧，好戏要开场了。”
议事厅比偏厅更大，中央设有一张长案，几名副统领已经落座，神情各异。南宫璃与赫连轩走入时，几人的目光齐刷刷投来，其中一人嘴角含笑，另一人则眉头紧锁。
“赫世子，南宫姑娘。”坐在主位的副统领起身拱手，“你们能平安归来，实在令人欣慰。”
“阁里出了什么事？”赫连轩开门见山。
“近来接连有情报泄露，我们怀疑……有叛徒混在其中。”那副统领面色凝重，“两位此番归来，正好协助我们查清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