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发现那根神秘羽毛后,赫连轩与南宫璃虽表面如常,内心却都绷着一根弦。这日,议事厅里气氛依旧微妙。
议事厅里,雕花木窗下,案几上那卷泛黄旧书的边角,在光影中透着岁月痕迹。
厅中静得能听见檐角风铃轻晃,似在等待一场风暴的降临。
南宫璃身着淡蓝劲装,外罩一袭素纱,端坐于案前。她指尖轻叩木案,节奏不疾不徐,仿佛在敲着某种无声的节拍。赫连轩立于她身侧,目光扫过堂中众人,眉宇间沉稳如常,却隐隐透出一丝蓄势待发的锋芒。
“昨日账目之事,诸位已亲眼所见。”南宫璃缓缓开口,声音清亮如泉,“女子理事,非妄言,亦非夺权,而是为赫家添一分清明。”
一名年长管事皱眉道:“夫人此言虽有理,但祖制有度,祖训也并非明文立制允许女子入理家政,恐遭世人非议。”
“祖制?”南宫璃轻笑一声,目光一转,落在赫连轩手中那卷旧书上,“赫家先祖曾有训:‘女子有才,可辅家国。若其志在理政,不可拒之。’”
此言一出,厅中一片哗然。
“此言虽有,但并非明文立制。”一名中年管事低声反驳,语气中却已少了几分咄咄逼人。
“祖训非死物,亦非不可活用。”南宫璃目光一凝,扫视全场,“若旧制已不合时宜,便应顺势而为。诸位可愿试?”
“试?”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冷哼,“若女子理事,那世子之位是否也该女子继承?”
此言一出,厅中气氛骤然紧绷,仿佛一根弦被拉至极限。
南宫璃却未怒,反倒唇角微扬,笑意如春风拂面:“我提议的是理事,非夺权。若男子能理,女子亦可。若诸位无人愿试,那我便亲自从旁支开始,以成效说话。”
一名年轻管事微微皱眉,犹豫片刻后拱手道:“夫人,旁支之人若有了理事之权,日后是否会生出非分之想?”南宫璃目光平和,淡然回应:“理事之权,在于为家族谋利,若只图私利,不论男女,皆不可用。我既敢提,便有把控之法。”年轻管事听后,微微点头,不再言语。
她语气平和,话语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赫连轩终于开口,声音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此事由我与璃儿共担,诸位无需多言。”
厅中众人面面相觑,有人低头沉思,有人神色复杂,却再无人出声反驳。
“好。”一名年长管事缓缓点头,“若夫人愿从旁支试行,我等愿观其效。”
南宫璃颔首,目光微敛:“多谢诸位宽容。”
她起身,轻步走到案前,将那卷旧书轻轻合上,指尖拂过书脊,似在抚慰一段沉睡的岁月。
“世间之事,非一朝一夕可变。”她缓缓道,“但若无人敢试,便永远无变。”
赫连轩站在她身后,目光沉静如水,却透出一丝难以察觉的赞许。
厅中众人陆续散去,脚步声渐远,唯余风铃轻响,与厅中尚未散尽的余音交织成一曲无声的回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