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璃与赫连轩悄然返回赫府时,天边已泛起一抹鱼肚白。
“那封密信我已交给暗影阁的老鬼头。”南宫璃低声说道,指尖摩挲着袖中的幻影镜,“他若能破译出更多线索,明日便会有回音。”
赫连轩站在廊下,眼神黑沉沉的:“你打算今晚再动?”
南宫璃唇角微扬,眼底却不见笑意:“那个藏文件的房间,不是寻常地方。他们既然把地图和密信放在外室,真正的交易账本必然藏在更深处。”
她顿了顿,抬眸看向他:“你不反对?”
赫连轩轻笑一声,声音低哑:“你什么时候需要我同意过?我只是想知道——你要怎么从毒气陷阱里拿走一份纸片。”
南宫璃眨了眨眼,语气轻松:“这不难,只要时间掐得准,机关开合之间,刚好够我伸根手指进去。”
赫连轩摇头,眼中浮现出一丝无奈:“你总爱说些让人提心吊胆的话。”
“可你每次都照做。”她轻轻一笑,转身走向偏院,“等日头落下,我就出发。”
暮色四合,风卷起几片枯叶,在空旷的庭院中打着旋儿。
南宫璃换上一身深青劲装,衣料轻薄却不透光,行动间几乎无声。她将幻影镜贴身收好,又在腰间系了一枚小巧的铜铃——当然,是哑铃。
赫连轩已在前院等候,见她到来,递来一只漆黑的小瓶:“这是解毒剂,三息内便可压制毒气发作。”
“你还真是……”她接过药瓶,语调一转,“贴心。”
他嘴角微勾:“你要是死了,我岂不是少了个替我擦屁股的人。”
“啧,说得像你没擦过我的屁股一样。”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一笑,仿佛这一夜不过是寻常谈笑。
南宫璃跃上墙头,身影一闪而逝。赫连轩望着她离去的方向,负手而立,良久未动。
废宅依旧死寂,但南宫璃知道,这只是表象。
她绕至西侧偏门,借着屋檐阴影掩护身形。追踪符微微发烫,指向东南方向——赫连轩正按计划引开巡逻队。
她屏息凝神,借助幻影镜短暂回溯空间影像,三分钟前的场景在镜中重现:两名守卫刚刚换岗,一人倚门小憩,另一人则去后厨取水。
机会来了。
南宫璃猫腰前行,脚步轻盈如猫,避开地上的落叶与碎石。不多时,她已来到密室门前。
两道铁锁横挂,门缝处透出一股淡淡的硫磺味。
她从袖中取出一根细如银针的探子,插入锁孔,手腕轻转,咔哒两声,铁锁应声而落。
推门而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气息。
室内布置简洁,中央一张檀木案几,上摆着一盏油灯,火苗跳动,映得墙上悬挂的画像扭曲变形。画像下方,是一个上了铜锁的木箱。
南宫璃缓步上前,指尖轻抚木箱表面,触感温润,木质上乘。她取出一枚微型弹簧刀,插入缝隙,轻轻一撬,箱盖弹开。
一叠泛黄的纸张静静躺在其中,封面写着四个字:朝野往来。
她心中一震,迅速翻开几页,果然看到一串熟悉的名字——兵部尚书、户部侍郎,甚至还有几位御史台的官员。
每一页都详细记录了交易内容、金额、交接地点,甚至还附有部分密信副本。
这才是真正的证据。
她取出幻影镜,将镜面贴近纸张,闭目感知片刻,睁开眼时,纸上的内容已完整映入镜中。
接下来是最危险的一环——将原版放回去,且不能被发现。
南宫璃深吸一口气,指尖轻点箱底,轻轻一翻,纸张顺势滑入箱内。她动作极快,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将一模一样的复制品放回原位。
就在她准备合上箱盖时,镜面边缘忽然闪过一道微弱光芒。
她低头一看,镜面上浮现一行熟悉的字迹:
小心身边之人。
她心头一凛,手指微微收紧。
这句话,已经出现三次了。
第一次是在密室地图旁,第二次是在那名倒下的兵部属官身上,如今第三次,竟出现在幻影镜中。
是谁在提醒她?
她缓缓合上箱盖,重新锁好木箱,退后几步,确认一切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