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夜探文小满房间，发现那些幽冥道信物后，龙潜看文小满的眼神就彻底变了。以前是看傻白甜小伙计，现在是看披着羊皮的狼崽子，还是可能随时会咬人那种。
他尝试着用“鬼手”里学来的、更加隐蔽的方式观察文小满，果然发现了一些端倪。文小满看似总是在忙忙碌碌地打扫、做饭，但眼神偶尔会飘向院门或者龙潜的房间方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和……焦虑？尤其是在龙潜长时间待在房间里研究“流云箫”和“共鸣石”时，他那种焦虑感似乎会更明显一些。
“这是在监视我的进度？还是怕我发现什么？”龙潜心里冷笑，“演技不错，可惜，小爷我已经看穿你了！”
他决定不再被动等待。与其整日提心吊胆，猜忌这个“暗子”什么时候会背后捅刀子，不如主动摊牌，看看这水到底有多深！
这天下午，龙潜把文小满叫到书房。他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目光锐利地盯着站在面前、低眉顺眼的文小满。
文小满被龙潜看得浑身不自在，小声问道：“老……老板，您……您找我有事？”
龙潜没直接回答，而是拿起桌上一个普通的茶杯，运用“鬼手”中“探”字诀的手法，手指在杯壁上游走，看似随意地把玩，实则是在无声地展示一种“我懂行”的姿态。
“小满啊，”龙潜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压迫感，“你来我这墨韵轩……哦不对，是闲云斋，也有些日子了吧？觉得老板我待你如何？”
文小满身体微微一颤，头垂得更低了：“老……老板待我……很……很好……”
“是吗？”龙潜手指停止敲击，身体前倾，压低声音，“那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点别的心思呢？”
文小满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瞬间褪去，眼神中充满了惊慌：“老……老板……我……我没有……”
“没有？”龙潜冷笑一声，从怀里（其实是早就准备好的）掏出那张临摹下来的、从文小满暗格里发现的灰色纸张上的邪异图案，拍在桌子上，“那这个，你怎么解释？！”
看到那张图案，文小满如同被雷劈中，整个人僵在原地，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色惨白如纸。
“还有这个！”龙潜又拿出那张临摹的、看不懂的扭曲文字，“幽冥道的玩意儿，藏得挺深啊？文小满，或者说……我该叫你什么？幽冥道的‘暗子’？”
“不……不是的！老板！”文小满“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我……我不是自愿的！是他们……他们抓了我爹娘！逼我给他们传递消息！我不听话，他们……他们就要杀了我爹娘！”
他一边哭一边磕头，额头很快红肿起来：“老板！我对不起您！您对我这么好，我还……我还……可我真的没办法啊！求求您，别杀我，也别赶我走！我走了，我爹娘就死定了！”
看着文小满哭得撕心裂肺、不似作伪的样子，龙潜心中的怒火和猜疑稍稍消退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果然是被胁迫的吗？
“起来说话！”龙潜皱眉喝道，“把话说清楚！他们是谁？怎么联系你？让你传递什么消息？”
文小满不敢起身，跪在地上抽噎着，断断续续地交代了一切。
原来，文小满本是东海市周边一个普通农户家的孩子，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几个月前，一群黑袍人（幽冥道）突然闯入他家，抓走了他的父母，逼迫他潜入东海市，寻找并监视“身怀古物、可能与清虚观传承有关”的人。他因为看起来怯懦无害，被选中成为了“暗子”。那个金属片是单向接收指令的法器，偶尔会发出尖锐的噪音，代表有新的指令或询问。而那张灰色纸张，是联络人交给他的，据说在危急时刻点燃，可以暂时屏蔽一定范围内的追踪感知（但他从来没敢用过）。他之前发出的噪音，就是因为收到了询问龙潜下落的指令，他内心挣扎，不小心弄出的动静。
他被安排到墨韵轩，纯粹是巧合（或者说，幽冥道广撒网）。后来龙潜搬到闲云斋，他也跟了过来。
“他们……他们最近一次指令，是让我密切关注您的动向，尤其是……您是否在钻研音律，或者……接触过一面奇怪的锣……”文小满怯生生地补充道。
果然是冲着“镇魂锣”和“流云箫”来的！龙潜心里一沉。幽冥道的消息还真灵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