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在这鬼地方走了狗屎运,混了个什么‘逗逼杀神’的名头?”赵罡嘴角咧开,露出森白的牙齿,笑容充满了野性的嘲讽,“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靠着些阴损下作、见不得光的手段,坑死了几个不入流的货色,就真以为自己能上得了台面了?”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枪尖,死死锁定霍天渊,语气愈发咄咄逼人:“往日宗门之内,你总能找出各种借口避而不战,不是器鼎爆炸,就是材料失控。今日,在这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绝地,我看你还能找出什么理由搪塞!”
“锵啷!”一声清越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并非长枪出鞘,而是赵罡那磅礴惨烈的枪意已然实质化,如同一柄无形巨枪直刺苍穹,将他头顶那片区域的扭曲星光都搅动得疯狂旋转、明灭不定,仿佛有万千冤魂在枪意中哀嚎嘶鸣!
“拿出你的真本事!与老子堂堂正正一战!”赵罡勐地伸手指向霍天渊,声浪如潮,“让老子亲手撕碎你那套可笑的‘混沌理论’!胜者,才有资格拥有此地的一切,才有资格……决定谁能活着离开!”
话音如雷,滚滚而去,在这片死寂的废墟中反复回荡。气氛瞬间绷紧到了极致,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霜,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之中。
战玲珑眸光已彻底化为万载寒冰,她再次上前一步,与霍天渊并肩,虽未拔剑,但那凌厉无匹的剑意已然表明了她的态度——若要战,她手中之剑,绝不答应。
然而,处于风暴中心的霍天渊,面对赵罡这铺天盖地、几乎能摧垮心神的压迫,脸上却并未出现赵罡预想中的惊慌、愤怒或是退缩。他甚至没有去看战玲珑示意他小心的眼神,只是平静地,甚至带着一丝奇异探究的目光,回望着气势汹汹的赵罡。
那股霸道的气息冲击在他身上,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而柔韧的墙壁,未能让他后退半分。他垂在身侧的右手,指尖那微不可查的星辰光芒悄然隐没。
“赵师兄,”霍天渊终于开口,声音出乎意料的平稳,甚至带着一丝学术探讨般的冷静,“多日不见,你的‘霸血战体’竟已臻至气血狼烟,意动伤人的境界。看来那枚‘龙血霸魄丹’,果然效果非凡。”
他这话语内容像是赞叹,但那平静无波的语调,以及那双仿佛在分析某种炼器材料般打量着赵罡周身气血运行与枪意流转的眼睛,却让赵罡感到一种被彻底无视、甚至被“研究”的羞辱感,比直接的辱骂更让他暴怒。
“霍天渊!你少给老子东拉西扯!”赵罡额头青筋暴起,怒吼声震得周围的碎骨簌簌掉落,“亮出你的兵器!否则,别怪老子欺你手无寸铁!”
他背后那杆“裂星”血枪嗡鸣之声大作,暗红色的煞气如同血雾般弥漫开来,枪尖那一点寒芒锁定了霍天渊的眉心,致命的危机感骤然降临!
霍天渊却缓缓摇了摇头,他依旧没有取出任何常规意义上的武器,只是双手自然垂落,目光扫过周围因赵罡气势而不断震颤、碎裂的环境。
“赵师兄,你莫非没有察觉?”霍天渊的语气依旧平缓,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此地空间结构,因之前的星辰风暴本就脆弱不堪,能量平衡更是岌岌可危。你我若在此全力交锋,引动空间塌陷或是大规模能量殉爆,恐怕……谁也讨不了好。”
他微微一顿,目光重新迎上赵罡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双眼,继续说道:“况且,道不同,不相为谋。强弱之辨,也未必只有刀兵相见这一条路。”
“放屁!”赵罡怒极反笑,声浪如雷,“霍天渊,任你巧舌如黄,也改变不了你怯懦的本质!强者生,弱者死,这是天地至理!你的那些歪理邪说,在绝对的力量面前,狗屁不如!”
他周身霸血罡气再次疯狂暴涨,气血狼烟直冲星穹,背后的“裂星”血枪剧烈震颤,眼看就要化作血色惊鸿,破空而出!那惨烈的枪意如同实质的风暴,将地面切割出无数深深的痕迹!
然而,面对这即将爆发的雷霆一击,霍天渊眼中那丝探究的光芒却愈发亮了。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一缕缕银色的星辰之力流淌而出,并非凝聚成刀剑形态,而是在他掌心之上,飞速地构建、组合、衍化出无数细密繁复、生灭不定的能量符文与结构模型。这些结构微小却蕴含着极其复杂的变化,仿佛在模拟着某种宇宙生灭的至理,又像是在推演着针对某种特定能量(比如赵罡那霸道罡气)的分解与重构过程。
他仿佛不是在面对一场生死搏杀,而是在进行一场至关重要的、以对手为蓝本的“实战数据采集”与“战术推演”。
“既然赵师兄执意要以力证道……”霍天渊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的自信,“那便……请师兄品鉴一下,我这‘旁门左道’,能否……拆了你这‘堂皇大道’。”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掌心那团变幻不定的星辰符文骤然定格,形成了一个极其稳定、却又散发着诡异吸力的微小漩涡,遥遥对准了气势已达顶点的赵罡。
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