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些尸体，偷偷投到楚地几个重要县城的水源上游。”
“瘟疫一旦爆发，那些泥腿子就顾不上分地了。”
“他们只会恐慌，只会逃命。”
张承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会死很多人吧？”
陆修看了他一眼。
“死的是泥腿子，关我们什么事？”
张承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谢鸿却拍手叫好。
“妙！此计甚妙！”
“瘟疫一起，民心必然动荡！”
“到时候咱们再散播谣言，说是北境军带来的不祥之兆。”
“那些泥腿子肯定会恨死顾长生！”
王临也兴奋起来。
“对！让他们尝尝老天爷都不站在他们那边的滋味！”
陈霸先满意地点头。
“很好。”
他看向陆修。
“此事就交给你了。”
“三天之内，务必办妥。”
陆修躬身。
“遵命。”
陈霸先又伸出第三根手指。
“第三件事......”
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决堤淹田。”
这四个字一出，整个议事堂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度。
张承的脸色变了。
“决堤？”
陈霸先点头。
“楚地有几个产粮大县，那里是顾长生推行新政最顺利的地方。”
“百姓拥护度最高。”
他顿了顿。
“再过半个月，就要到汛期了。”
“到时候，长江水位上涨。”
“只要偷偷掘开大堤......”
他没说下去。
但所有人都听懂了。
一旦决堤，那些县城会被洪水吞没。
刚刚分到手的田地会被淹没。
房屋会倒塌。
粮食会被冲走。
甚至会有无数人丧生。
谢鸿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陈家主，这......这会不会太过了？”
陈霸先冷笑。
“太过？”
“你们刚才不是喊得很欢吗？”
谢鸿被噎住了。
陈霸先站起身。
“诸位。”
他的声音很冷。
“你们要明白一件事。”
“现在不是我们跟顾长生争高下的时候。”
“而是你死我活的时候。”
他一拳砸在桌上。
“他要分地，就是要挖我们的根！”
“他要办学堂，就是要断我们的路！”
“他要推行新政，就是要让我们世家门阀彻底消失！”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
“所以，我们没有退路！”
“要么我们死，要么他死！”
“没有第三条路！”
整个议事堂鸦雀无声。
陈霸先环视一圈。
“我再问一遍。”
“谁同意？”
张承犹豫了一下，举起手。
“我同意。”
王临也举起手。
“我也同意。”
陆修更是直接。
“我同意。”
谢鸿咬了咬牙，也举起手。
“我......我也同意。”
陈霸先满意地笑了。
“很好。”
他拿起那方玉印。
“从现在起，我以江南士族联盟盟主的身份，下达三道命令。”
“第一，三天内集结一百死士，潜入楚地，刺杀分田官员。”
“第二，三天内将染瘟病的牲畜尸体，投入楚地重要县城的水源上游。”
“第三，半月后，掘开长江大堤，淹没楚地产粮大县。”
他的声音很平静。
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诸位，都听清楚了吗？”
所有人都点头。
“听清楚了。”
陈霸先将玉印重重放在桌上。
“那就去办吧。”
家主们纷纷起身，鱼贯而出。
议事堂里，只剩下陈霸先一个人。
他站在那里，看着桌上的玉印。
嘴角勾起冷笑。
“顾长生，咱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