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副将领命而去。
很快,城墙上就多了一队手持朴刀的督战队,来回巡视,凶神恶煞地盯着每一个士兵。
一时间,城头议论的声音是小了下去,但那种压抑的气氛,却更加凝重了。士兵们不敢说话,但心里的念头,却像野草一样疯狂生长。
高压,只能堵住嘴,却堵不住心。
韩遂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他没有别的办法。他只能用这种最严酷的手段,暂时稳住局面。
他望着城外那座刺眼的高台,又看了看远处那连绵不绝的北境军营,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
这个顾长生打仗的路数,跟他以往遇到的所有对手都不一样。
......
楚王府。
刘璋在大殿里来回踱步,脸上满是焦躁和不安。
“援军呢?援军怎么还没消息!”
他冲着殿下跪着的幕僚庞栩怒吼道,
“本王派出去的信使都是死的吗?都过去一天了,一点回音都没有!”
庞栩把头埋得更低了,战战兢兢地回答:
“王爷息怒......各路藩王路途遥远,信使一来一回,总需要些时日。想必......想必他们收到消息后,很快就会发兵的。”
“很快是多快!”
刘璋一脚踢翻了身边的香炉,里面的香灰撒了一地。
“顾长生的大军都堵到家门口了!你告诉本王要等?等到他攻破城墙,把刀架在本王脖子上吗?”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跑了进来,跪地禀报:“王爷,韩将军急报!”
“说!”
“北境军......北境军在城外搭建高台,派人喊话,动摇我军军心......”
侍卫将城外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刘璋听完,气得浑身发抖。
“顾长生!竖子!欺人太甚!”
他抓起桌上的玉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他以为凭几句屁话,就能让本王的军队投降吗?做梦!”
刘璋喘着粗气,指着庞栩的鼻子骂道:
“还有你!庞栩!你不是自诩足智多谋吗?现在给本王想个办法!怎么堵住那些人的嘴!”
庞栩吓得一个哆嗦,苦着脸说道:
“王爷,此乃阳谋,无解啊......他们站在射程之外,我们打不着。他们人多势众,声音也盖不过......为今之计,只能像韩将军那样,严明军纪,禁止士卒听信谣言......”
“废物!全都是废物!”
刘璋气急败坏地打断他,
“本王养你们有什么用!滚!都给本王滚出去!”
庞栩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出了大殿。
空旷的大殿里,只剩下刘璋一个人。
他瘫坐在王座上,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了真正的恐惧。
他一直以为江陵城墙坚固、兵精粮足,只要坚守,顾长生就奈何不了他。
可他万万没想到,顾长生根本不急着攻城,而是用这种诛心的方式,从内部瓦解他的统治。
他忽然想起韩遂之前劝他做两手准备的话。
逃?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在他心里疯狂地扎根发芽。
不,不能逃!
他猛地摇了摇头。
本王是楚王!是大周的藩王!怎么能像丧家之犬一样逃跑?
他死死攥着拳头,眼神变得狠厉起来。
顾长生,你想让本王众叛亲离?本王偏不让你如愿!
只要援军一到,内外夹击,你必败无疑!
想到这里,他仿佛又找回了一点底气,冲着殿外喊道:
“来人!再去给本王发信!告诉他们顾长生狼子野心,今日他能打本王的江陵,明日就能打他们的封地!唇亡齿寒,他们若是不救,下一个死的就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