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州城外,寒风肃杀。
城门楼最高的旗杆上,还挂着三颗早已僵硬的人头。
那是庆州最有权势的三个士绅家主。
秦凌霜只带了三千铁骑,没有攻城,没有废话,只是在城下列阵。
然后,当着满城军民的面,将带头叫嚣抗拒新政的三人,亲手斩于马下,悬首示众。
雷霆手段,远比任何安抚与说教都来得有效。
那一日,庆州、云州两地所有士绅豪族,噤若寒蝉。
原本还想阳奉阴违、抱团取暖的地方势力,在一夜之间土崩瓦解。
一本本藏匿的田契,一箱箱隐藏的银钱,一册册隐瞒的人口黄册,如同潮水般被送到了新成立的度支司衙门。
苏清颜的新政,再无半分阻碍。
以战时法令为刀,以秦家军的铁骑为刃,
在短短一个月内,便将这片新得的土地,刮了一层厚厚的油下来。
北境原本空虚的府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盈起来。
而苏清颜展现出的惊人财计与手腕,也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这位昔日的商界女王,如今的度支司长,已然成为顾长生麾下,文官体系中无可撼动的第二人。
......
一个月后,河阳城主府,书房。
烛火明亮,顾长生正看着手中的账册,眉头舒展。
苏清颜站在他对面,正条理清晰地汇报着各项工作的进展。
“夫君,依照你的意思,八万降卒已尽数完成整编。其中三万青壮补入各军,剩余五万,则组建为屯田兵团,在庆、云二州开荒垦田。预计明年开春,便可产出第一批军粮。”
“‘北境战争债券’的发行也极为顺利,四海商会的渠道遍布北方,半月之内,已募得白银三百万两,足够支撑大军半年的嚼用。”
“与草原的商路,妾身已派人前去接洽。草原几大部落听闻北境易主,颇有兴趣,最迟下月,第一批商队便可出发。”
她汇报之时,神采飞扬,眉宇间满是自信。
这是一个为她量身打造的舞台,她如鱼得水,将自己的才能发挥到了极致。
顾长生含笑点头,放下账册,正欲夸赞几句。
却见苏清颜说到一半,忽然柳眉微蹙,脸色白了几分。
她下意识地伸出玉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喉间发出一阵轻微的声响。
“唔……”
那是一阵突如其来的恶心。
顾长生眼眸一凝,他如今的观察力何其敏锐。
他心中猛地一动,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
他立刻起身,绕过书案,走到苏清颜身边,扶住她香软的娇躯,沉声问道:
“怎么了?可是最近太过劳累?”
“没......没事。”
苏清颜强行将那股恶心压了下去,摇了摇头,只是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可能是昨夜着了些凉。”
“来人!”
顾长生却不信,直接对着门外高声喊道。
“去!把城里最好的郎中给我请来!立刻!马上!”
他的语气带着急切,让苏清颜心中一暖,又有些不解。
不过是些许不适,何至于此。
很快,一名须发花白的老郎中,便被亲兵“请”了过来,一路上跑得气喘吁吁。
“给苏夫人诊脉。”顾长生言简意赅。
老郎中不敢怠慢,连忙取出脉枕,让苏清颜坐下。
三指搭上那皓白如玉的腕脉,闭目凝神。
片刻之后,老郎中猛地睁开眼睛,脸上先是惊疑,继而转为狂喜。
他霍然起身,对着顾长生便是一个长揖到地,声音都因激动而拔高了八度!
“恭喜大都护!贺喜大都护!”
“苏夫人这并非染病,而是......而是喜脉啊!脉象滑利,如盘走珠,已有月余身孕了!”
轰!
此言一出,苏清颜整个人都懵了。
她下意识地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美眸中满是难以置信。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顾长生的脑海中,响起了天籁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