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秦府。
议事厅内，空气压抑。
秦凌霜一身素服，面色尚有几分产后的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锐利。
她坐在主位。
在她身旁，顾长生姿态随意地坐着，怀里还抱着一个襁褓。
襁褓里的秦平安睡得正香，时不时砸吧一下小嘴，吹出一个鼻涕泡。
这画面，与满厅肃杀的武将们，格格不入。
‘我的天，这小祖宗可算睡着了。’
‘刚才开会开到一半，他给老子贡献了一泡热翔，那味儿，差点把李虎那铁塔直接熏晕过去。’
‘当爹不易，猛男叹气。’
顾长生面色平静，内心疯狂吐槽。
他现在是以“将军夫君”兼“平叛首功”的双重身份，列席这场决定秦家未来的会议。
说是列席，其实已经是核心决策层。
没办法，前几天他用一具尸体当流星锤，一锤三，干翻三个二品刺客的英姿，太过深入人心。
现在这帮秦家军的高层，看他的眼神，除了敬畏，就是恐惧。
“二长老秦山一脉，凡参与叛乱者，核心成员三十七人，已尽数伏诛。”
李虎沉声汇报。
“但其党羽众多，盘根错节，不少人还掌握着军中部分钱粮武备，如何处置，请将军示下！”
话音落下。
一名独臂老将，秦家的宿老秦烈，猛地站起。
他杀气腾腾，独臂捶胸。
“斩草要除根！凡与秦山有牵连者，一律当斩！以儆效尤！”
“不可！”
另一名相对年轻的儒将周清出列反对，
“秦山经营多年，牵连甚广，若尽数诛杀，军心必乱！届时北境蛮族趁虚而入，悔之晚矣！”
“妇人之仁！”秦烈怒目圆睁。
“匹夫之勇！”周清寸步不让。
大厅内，瞬间吵成一团。
‘来了来了，经典的战后清算环节。’
‘红脸白脸都凑齐了，就等我这个和事佬出来装个杯。’
顾长生抱着儿子，轻轻晃了晃。
他清了清嗓子。
咳。
一声轻咳，整个议事厅针落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他身上。
顾长生一脸风轻云淡。
“各位将军，稍安勿躁。”
“杀人，是手段，不是目的。”
他看向独臂老将秦烈。
“秦烈将军，若将胁从者尽数杀了，秦家军至少要减员三成。这三成空缺，谁来补？”
他又看向儒将周清。
“周清将军，若对胁从者不闻不问，如何告慰战死忠魂？日后，谁还会为秦家效死命？”
两人同时语塞。
顾长生嘴角微翘，抛出自己的方案。
“首恶必办，胁从不问。”
“凡秦山一脉核心，家产充公，三族之内，永不录用。”
“其余被裹挟者，缴三成家产，戴罪立功。愿留者，打散编制，重新整编。不愿留者，发还田契，遣散归乡。”
“如此，既能彰显将军府的雷霆手段，又能体现将军府的宽宏仁德，岂不两全？”
‘这套路，叫分化拉拢，精准打击。’
‘放前世，我起码是个hR总监级别的，pUA这块拿捏得死死的。’
秦烈和周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撼。
这个方案，狠辣又周全，几乎考虑到了所有层面。
秦凌霜凤眸中异彩连连。
她毫不犹豫，直接拍板。
“就依夫君所言！”
秦烈等老将，看向顾长生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
他们承认这书生有勇有谋，心智如妖。
可带兵打仗，终究是沙场上的事，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行。
“统兵之事，未知虚实”，这是他们心中最后的保留意见。
……
议事结束，众人散去。
顾长生回到自己的书房，终于有空打开了系统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