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刘据。”
“生于元朔元年的春天,我的父亲,是汉世宗武皇帝,刘彻。”
随着这声自叙,画面骤然拉开,恢弘的汉家宫阙如画卷般铺展。
紧接着。
画面一帧帧的快切,几道如同巍峨山岳的身影,接连出现在画面中。
「我的舅舅是天子降阶、羽林垂首、帝国锐剑的卫青。
我的表哥是封狼居胥、饮马瀚海、勇冠三军的霍去病。
我的表弟是千古名相、托孤模板、权臣极致的霍光。
我的母亲是青史永垂、朝野称赞、文淑德贤的卫子夫。」
画面中,卫青一身玄甲,勒马回首,身后是如林的汉军铁骑,杀气冲霄。
镜头一转,少年将军弯弓搭箭,漠北的风沙吹起他的红披风,那股子不可一世的锐气仿佛能刺破苍穹。引得各朝时空中无数冠军侯粉丝失声尖叫。
伴随着每一个名字的砸下,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得万界观众头皮发麻。
汉朝之前的观众们低低呢喃,这配置?
这哪里是投胎,这简直是来人间体验满级账号的!
顶级二代,莫过于此。
画面一转。
一声嘹亮的啼哭划破了未央宫的宁静。
年轻英武的刘彻,顾不得帝王威仪,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打开的殿门前,从稳婆手中抢过那个皱巴巴的婴孩。
那是他刘彻的第一个儿子。
二十九岁了!
登基十几年,后宫无出,天下多少张嘴在背地里嚼舌根,说他刘彻无后,说大汉国祚不稳。
这一刻,所有的流言蜚语,统统粉碎。
刘彻把脸贴在婴儿稚嫩的胸口,笑得像个孩子,眼角眉梢全是藏不住的得意。
婴儿懵懂地睁眼,黑溜溜的眼珠子盯着眼前这个胡子拉碴的男人,突然咧嘴一笑。
孩子天真稚嫩的笑声仿佛一颗蜜枣,融进了皇帝的心里,也融在各朝各代的观众心尖上。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此时的刘彻对这个嫡长子是多么的喜爱!
未央宫里,同样有一道威严震天的大笑声像是要划破大汉的天际:
“朕有儿子了!”
“大汉,有后了!”
......
「父亲刘彻继位以来,御宇十数年里一直无子......
直到元朔元年的那个春天里,母亲在生下了三个姐姐后,为年近三十岁的父亲诞下了我——帝国皇帝的第一个儿子。
注定要瞩目于世的嫡长子。」
画面中,刘彻大手一挥。
朝堂之上,枚皋、东方朔等大才子抓耳挠腮,争相献赋。
《皇太子生赋》、《立皇子禖祝》,一篇篇华丽辞藻堆砌的文章如雪片般飞向御案。
这还不够。
刘彻觉得还得谢神。
长安城外,土木大兴,一座祭祀婚育之神高禖神的祠庙拔地而起,香火缭绕,只为感谢上苍赐给他这个宝贝疙瘩。
(高禖,又为郊禖,句芒,古代掌管婚姻和生育的神。)
举朝的大臣们也为这位迟来十余年的大汉皇长子的诞世而高兴。
「父皇为我倾注了所有的宠爱,他为我取名为——据」
「据者,手据四海,安如磐石。」
画面悠悠一转。
镜头飞速切换,仿佛按下了快进键。
椒房殿内,铺上了从西域进贡来的毯子。
小小的刘据在地上乱爬,周围几十个宫女太监围成一圈,手忙脚乱地护着,生怕这位小祖宗磕着碰着。
刘彻下了朝,连龙袍都没换,趴在地上拿着拨浪鼓逗弄儿子。
“来,据儿,叫爹。”
“爹……”
奶声奶气的两个字一出,刘彻乐得合不拢嘴,一把将孩子举过头顶,骑在自己脖子上,满大殿乱跑。
一旁的卫子夫,卸下了皇后的端庄,笑得温柔似水。
好一幅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天伦之乐。
与此同时,镜头也在随之切换,天幕画面里插播着帝国的捷报。
漠南大捷!
河西大捷!
汉军旗帜插遍大漠,匈奴远遁。
整个大汉帝国就像初升的太阳,光芒万丈,而刘据,就是这轮红日中心最耀眼的那颗星。
无论朝堂还是后宫,所有人都围着他转。
仿佛所有人,不,不是仿佛。
是每个人都认定,他就是大汉未来的希望,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代皇帝。
天幕下
西汉
元狩年间
刘彻仰着头,看着画面里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看着那个从小就被自己捧在手心里的据儿。
不知何时,眼角竟有些湿润。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转头看向站在下首、有些手足无措的太子刘据。
此时的刘据,虽然年少,眉宇间却已有了几分儒雅敦厚。
刘彻心里那块石头,落地了。
这才是真的!
这才是朕和据儿的日常!
之前那个什么“巫蛊之祸”、“太子自缢”,绝对是天幕搞的噱头,是后世那些无良文人编排的野史!
朕怎么可能杀据儿?
据儿又怎么可能造反?
简直荒天下之大谬!
朕看天幕就是为了这个,不是制造矛盾和恐慌,不是输出负面情绪,不是各种阴谋与仇恨,不是各种批判和狭私。
而是为了千秋后世的赞颂和传名。
而是为了这一刻的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