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终于到来，驱散了漫长而血腥的夜晚。阳光透过硝烟和尘埃，勉强洒在满目疮痍的京城大地上。
城内的火势在军队和百姓的奋力扑救下，大部分得到了控制，但仍有不少地方冒着滚滚浓烟，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和血腥混合的刺鼻气味。街道上遍布瓦砾、尸体和哭嚎的伤者，昔日繁华的帝都，一夜之间仿佛变成了人间炼狱。
皇宫内同样损失惨重。乾清宫被炸毁了大半，成为一片废墟，所幸皇帝和太后提前撤离。其他多处宫苑也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宫人死伤众多，到处都是一片悲戚和忙碌的景象。
武英殿暂时成了临时的指挥中心。赵擎苍几乎一夜未眠，眼中布满血丝，但依旧强撑着精神，听取各处的汇报，下达一道道指令。
“王爷，城内主要火势已基本控制，正在全力搜救被埋百姓和扑灭余火。”
“各衙门损失正在清点，吏部、户部衙门受损严重，大量卷宗被焚。”
“抓获趁乱打劫、纵火之徒共计三百余人，如何处置，请王爷示下。”
“伤亡初步统计……军民死伤……恐逾万人……”
每一条消息，都让赵擎苍的心更加沉重一分。万人死伤！这是大周立国百年来，京城从未遭受过的重创！
“所有抓获的暴徒，严加审讯，甄别首恶，查明是否与前朝余孽有关联，随后按律严惩，以儆效尤！”赵擎苍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死者妥善安葬，伤者全力救治！传本王令，打开国库，拨付钱粮，抚恤死难者家属，援助受灾百姓！各衙门即刻着手重建，务必尽快恢复秩序！”
“是！”众臣领命，纷纷退下忙碌。
殿内暂时只剩下赵擎苍、莫言和刚刚赶来的沈远山。
“远山，太医院情况如何？陛下和太后，还有萧姑娘他们……”赵擎苍关切地问道。
沈远山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还算清明：“回王爷，陛下和太后只是受了惊吓，凤体有些虚弱，已服下安神汤药，需要静养。萧姑娘伤势虽重，但性命无碍，只是需要很长时间调理。其他中毒的宫人，在及时救治下，大部分都已脱离危险。只是……”
他顿了顿，语气沉重：“太医院也有数名医士和杂役在昨晚的袭击中殉职……林清也受了重伤，尚未苏醒。”
赵擎苍闻言，沉默了片刻，重重地叹了口气：“他们都是功臣……厚加抚恤，妥善安排后事。”
他看向莫言：“陈玄胤的尸体处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