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远山在院门外驻足许久,才推门而入。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斜斜地投在青石板上。院内,林小荷正坐在槐树下缝制婴儿的小衣服,见他回来,眉眼立刻弯成了月牙。
"回来啦?太后怎么说?"她放下针线,撑着腰慢慢站起来。
沈远山快步上前扶住她,喉头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林小荷敏锐地察觉到异样,笑容渐渐凝固。
"出什么事了?"
"太后命我三日后南下,救治疫病。"沈远山声音干涩,每个字都像从齿缝间挤出来的。
林小荷的手下意识地抚上高耸的腹部,嘴唇微微颤抖。"三日后?可是...孩子..."
"我知道。"沈远山痛苦地闭上眼,"我会向太后陈情,请求延后..."
"不行!"林小荷突然提高声音,随即又软下来,"我是说...疫区的百姓等不得。"
沈远山惊讶地看着妻子。林小荷的脸上分明写着不舍与恐惧,可眼神却异常坚定。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勾勒出一幅令人心碎的坚强。
"小荷,你..."
"你去吧。"林小荷深吸一口气,嘴角努力上扬,"我和孩子会好好的。小竹和木白都在,还有小柏..."
沈远山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感受着她身体的微微颤抖。怀中的女子明明怕得要命,却为了不让他为难而强装镇定。这份理解与支持,比任何言语都更让他心痛。
"我会尽快赶回来。"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沙哑,"一定在孩子出生前。"
林小荷在他怀里点点头,泪水无声地浸湿了他的衣襟。
晚饭后,沈远山将许木白和林小竹叫到书房。林小荷推说累了,早早回房休息,但沈远山知道她是想给他们留出商量的空间。
"三日后我要南下治疫。"沈远山直截了当地说,"小荷就拜托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