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三名戴铐的暴徒蹲坐在地,分别是马三刀、孙大奎,还有一个满脸横肉的犯人。他们脸色灰败,显然已审了许久。
陆沉洲看见顾清如,神情微动,随即对身边人道:“你们继续。”
紧接着他走出门外,带上门,走到屋檐下的角落。
他看向顾清如,眼神从公事的冷峻渐渐缓和下来:“怎么了?”
顾清如没绕弯子,将李铁生的话一字不漏地复述出来,最后低声说:“所以,现在李副场长的嫌疑最大。”
陆沉洲听着,点点头,“我刚才调阅了广播室当日的值班日志,没有使用记录,负责广播站的技术人员检查过了,广播线路确实曾经被人从外部接入过。只要有一段录音带,就能远程播放。所以,李副场长的嫌疑很大。接下来,交给我来查。”
当晚,陆沉洲不动声色地通过师部的内部关系,秘密调取了农场场部近三日的电话通话记录。重点锁定暴动发生前十二小时内的所有外线联络。
在一堆密密麻麻的电话记录中,很快,一条异常记录引起了他的注意。
农场通讯被切断的前两小时,有一通加密电话从李副场长办公室的专线拨出,目的地是师部外围一个早已停用的联络中转站。这个联络中转站三年前因线路老化废弃,早就停用了。可这通电话,偏偏通过加密频道激活了该节点,信号持续了一分十七秒。
“果然有问题。”陆沉洲低声自语,眼神骤然锐利。
陆沉洲之所以会出现在这个偏远农场,本就不是偶然。
那夜,他在审讯室里提审一名落网的边境走私团伙头目。从他口中,他知道了,农场内部有职工涉嫌走私。
当时线索模糊,并且队里无人相信一个国营农场副职干部会铤而走险参与跨境走私。上级便派他以“查边境安全”为名,入驻农场,彻查内部职工是否已被渗透。
这些日子以来,他走访职工、查看账本、排查通讯日志,一点一点梳理蛛丝马迹。他也注意到,某些夜晚,场部电台曾有短暂异常频段活动,虽被迅速抹去,却被他随身携带的监听设备捕捉到残波。
一切的线索都在指向一个人,李副场长。
他掌握物资调配权、熟悉通讯系统、又能绕开监管流程。他勾结外部势力,传递情报,制造混乱,甚至策动暴动。这是叛变,更是对无数无辜农场成员生命的漠视!
陆沉洲并未声张,而是立即召来两名信得过的侦察兵,亲自部署任务:“今夜零点,潜入场部,对李副场长办公室进行秘密搜查。不许留下痕迹,只取关键物证。”
当夜,月隐云深。
侦察兵借着巡逻间隙悄然潜入,对李副场长的办公室进行了细致搜查。
抽屉夹层里,一张折叠整齐的便条被发现,字迹隐秘,内容简短却触目惊心:“货已备妥,风起时开门。”
更关键的是,在办公桌暗格中,他们还搜出一沓崭新的旧版军用代金券,共计五千元,来源不明,且未经登记。
而在一张废弃的日程表背面,潦草地记着几个时间节点,其中暴动日期被圈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