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部作为指挥中心,任务就是要保障这场轰轰烈烈的开荒大会战。
此时的营部会议室,灯火通明,墙上挂满了地图。
烟雾缭绕中,周营长、新来的卢教导员、还有各连连长、机耕连和基建连的负责人,一个个脸色凝重,正开着“开荒作战会议”。
这新来的教导员卢成昆,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兵,接了之前那位张教导员的位子。他往桌子前一坐,气场就不一样,开口就是一记重锤。
“同志们!”卢成昆声音洪亮,压过了所有人的窃窃私语,“今年,师部给我们三营下了死命令——必须完成新增一万亩耕地的硬任务!”
“啥?!”
“一万亩?!”
底下瞬间炸了锅,连长们全都猛地抬起头,眼珠子瞪得溜圆。
去年,全营上下豁出老命,带足了机械才开了三千亩!累得人仰马翻!
今年倒好,指标直接翻了两番!这不是要人命吗?
虽说三营比去年多来了了几百个知青,但那些城里来的娃,是出了名的身娇体弱,镐子都拿不起来,指望他们完成目标明显不可能。
连长们最清楚一线的劳动力,听到上面下了不切实际的指标,个个愁眉不展。
这根本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
卢成昆表情严肃,冷硬地说:“这是领导们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这个指标,是要向首长表明,我们兵团屯垦戍边的决心和功劳!”
这话一出,谁还敢吭声?
周营长一直沉默地抽着烟,烟雾缭绕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直到卢成昆的话音落下,他才把烟头在烟灰缸里用力摁灭。
他抬起眼,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后勤李股长的脸上。
“李股长,”周营长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沉稳,“今年的春播种子,备齐了吗?”
李股长立刻站起来,脸上愁云密布:“报告营长,出事了!之前几个连队闹情绪,有人偷偷把仓库里的麦种给泼了水,发霉了一大半!现在全营拢共凑出来的好种子,只够种六千亩地,还差着四千亩的口粮呢!”
“什么?!”
“种子被毁了?!”
“这帮败家玩意儿!”
会议室里再次响起一片倒吸冷气和低声的咒骂。
种子是庄稼人的命,更是兵团人的命根子!这比直接打他们一顿还狠!
卢成昆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这节骨眼上出这种事,简直是打他的脸。
周营长却像是没听见这些骚动,他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他顿了顿,目光再次变得锐利起来,“卢教导员传达的师部指标,是‘一万亩’,是命令,是军令!我们三营的战士,没有完不成的任务!”
他先给卢成昆戴了顶高帽,让卢成昆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紧接着,话锋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