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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浜松の茶室 太合遗诏と北政所の赌け(1 / 2)

滨松的晨雾还没散,昨夜被督姬要挟着骑到四更的虎千代,现在脑子里萦绕的“你这个莽汉”,“不得造次”之类的荤话。而后今早被北政所的侍女阿福叫醒的,督姬没了身影,只有年近半百的阿福那张白脸。对方只是说了句,“莫寻了,人已经先你走了,随我去见北政所吧。”

刚踏进北政所寄居的御殿庭院,就见廊下立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督姬没穿浅紫小袖,竟套了身轻量化女式具足,贴金箔的南蛮酮上錾着褪了色的三鳞纹,是北条氏直生前的旧物之一;腰间挎着柄短刀,刀鞘缠满暗红色绳结,是当年氏直给她的护身刀。唯独那刀绳似乎是从虎千代那里偷来的。

她听见脚步声回头,甲片碰撞发出细碎的响,眼神里没了往日的戏谑,只剩冷硬的锐光:“愣着做什么?北政所殿下在里间等你。”

虎千代看到昨夜,还要求在“骑在上面”的女人,今早一本正经,还是让他有些错愕。可他还是跟着进了茶室,北政所正坐在案前,手里捧着个乌木盒,炭盆里的伽罗香比往日浓了三分。见两人进来,她没多余寒暄,直接打开木盒——里面铺着明黄色绢布,放着张泛黄的纸,字迹是太阁秀吉的手笔,墨迹虽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你先看。”北政所把纸推过来,虎千代伸手去接,指尖竟有些发颤——并非正式的朱印状,而是一张私人信笺用的唐纸,质地细腻却已泛黄,边缘带有被反复摩挲的痕迹。上面的字迹无疑是太阁秀吉的手笔,飞扬跋扈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态,墨迹虽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吉良氏晴卿亲启:吾纵横一世,负人甚少,然负卿良多。白地之诺,竟成空文,思之愧怍难当。今吾大限将至,身后之事,纷扰必多。吾与卿之子虎千代,英武类我,岂可久居人下,泯于庶流?特此敕令:许其自取关东某三郡,食邑十二万石,许其开府建衙,自立门户。另,赐姓羽柴,入吾族谱,天下皆知此子为吾血脉,丰臣一门。见此手书,如见吾面。盼吾儿能持此剑,于关东斩出新天地,则吾九泉之下,亦可瞑目矣。天正二十年五月吉日(花押)秀吉”

虎千代攥着那张薄薄的唐纸,指尖几乎要戳破泛黄的纸面。“羽柴?”他喉结滚动,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赐姓羽柴……入丰臣族谱……这……”他猛地抬头,目光死死钉在北政所脸上,那眼神里有震惊,有茫然,更有一种被巨大洪流裹挟的窒息感,“‘自取关东某三郡’?殿下!天正二十年我才多大?一个福岛家的庶子,连元服礼都没行,太阁让我‘自取’关东?这……这不是把我扔进狼群里喂狼吗?!”

“是不是很荒唐?那就对了,你的生父就是和你一般荒唐的家伙。”北政所宁宁说到这里,竟然差点笑出声来,“那天你说对了,他就是个爱赌的人——如果不赌他就是个农夫,或者一个四处漂泊的穷鬼……他想要当武士,他做到了。”

“织田家臣都因为本能寺之变而踟蹰不前的时候,他中国大折返,他赌对了。”北政所的声音说到这里有些亢奋,可看了看那张真的遗书声音却暗淡了下去,“可我不是他我不敢赌,不敢保证当时的重臣们,会因为这张纸,把刀架在家康的脖子上,割下他十二万石!”

虎千代急促地喘息着,目光扫过遗诏末尾那力透纸背的花押,仿佛能看见太阁临终前挣扎书写的模样,心中翻江倒海:“为什么?为什么遗诏里只字不提五大老?不提辅佐秀赖公?这……这跟天下人知道的,完全不一样!”

北政所并没有着急回答这个‘五大老’的问题,只是一边轻声嗤笑,一边叹气,笑累了,泪干了,而后竟仰面背诵了一段和歌:“随露珠凋零,随露珠消逝,此即吾身,滩波的往事,宛如梦中之梦——那天咱们聊了很多他的故事。你觉得他这种人会把自己的旧作,当做自己的辞世之言吗?以他的性子,宁可遗言是‘啊……啊啊’,也不会让别人踏进自己的家。”

虎千代整个人都蒙了,是啊,之前当着北政所的面说的那句:“五大老辅佐制度,是最后把家康落在笼子里的说法。一切都对,可他怎么就没考虑过一生爱赌,爱吹牛的人怎么到最后就变得谨小慎微了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觉得,他握住家康的手嘱咐照顾秀赖,就像是个妇人?”她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时光的疲惫,似乎是放下一切后的自问自答,“你不敢说我说,那就是我这个妇人编造的,而天下人看到的‘遗诏’……”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虎千代震惊的脸,又落在督姬冷硬的具足上,最终落回自己手中的茶碗,仿佛在凝视碗底沉淀的茶末。

“那份‘五大老辅政,共保秀赖’的遗诏,”北政所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像惊雷炸响在寂静的茶室,“是我写的。那夜伏见城的风……吹得纸哗哗响。我握着笔的手全是冷汗,心想:藤吉郎,你若在天有灵,定要骂我毁了你的豪赌……可秀赖才六岁啊……我只能把你的江山,锁进这张谎言的网里。”

虎千代瞳孔骤然收缩,连督姬冰冷的眼神也微微一闪。

是啊那一把要是赌赢了,武断派的福岛正则真的逼着德川家康割下了十二万石,还没给任何好处,似乎才是这局棋的胜负手啊。毕竟家康自己去了伏见,甚至有可能是秀吉骗去的,那还哪有后来的武断派,投东军啊,福岛正则那群人的后路都堵死了。

“我也在后悔啊,赌对了,家康授首,秀忠不堪大用。可那是主幼国疑啊。”北政所放下茶碗,发出一声轻响,像敲在人心上,“秀赖才多大?襁褓中的婴儿!藤吉郎一去,丰臣家就是一块悬在饿狼嘴边的肥肉。五大老?呵,那不过是稳住各方势力,让他们互相牵制的幌子!德川、毛利、上杉、宇喜多、前田……哪一个不是虎视眈眈?哪一个不是拥兵自重?你是丰臣家的一员更要终于家族才能攻克难关……”

虎千代感觉自己要爆发了,他想起伏见城自己跪在秀赖面前,那个稚童就能给他赐下通字。甚至茶茶还能以此要挟让自己割发立誓,永远效忠丰臣家。

“我效忠你妈……我去你妈的主少国疑。这不是你和茶茶自找的吗?”福岛赖陆的声音极低,可却清楚传到了北政所耳朵里,“你巴巴拉拉,说了半天老子就听到秀赖!秀赖!秀赖!说到底你北政所还是为了秀赖。他是他娘的你生的吗?这遗书你放馊了拿出来恶心谁?可恶!”

然后那个一间一尺的巨汉居然不跪了,因为他知道商量这种机密事,卫士早就不在身边了,于是他俯瞰着北政所,“你这个蠢妇!我前几天说托孤是不得已,那是因为我以为家康没那么傻,不会被骗过去。

如果一切正如你所言,本身就没有太阁托孤,那就是德川家康已经被骗到你们老窝了!他还没被你安上什么可笑的五大老,拉拢武断派也都是私相授受。现在有了你的五大老之名是他娘拉拢的大义都被你给了。

没有我,只有秀赖的话,杀了家康外人觊觎。那是因为福岛家这类的臣子不敢为主上担这个恶名。那是因为没有这个遗书当备选,有了遗书,这就是最后的一博!

我家的老匹夫视你为姐,为嫂,为母,他肯定不会为了秀赖杀人这你是懂的。可真要是让我家那个老匹夫看到这遗书,说他儿子是秀吉之子,关东十二万石自取,那就是他逼迫家康拿十二万石。可砍了被骗去的家康和本丸那个六岁的秀赖呢?他养大的孩子就是天下人唯一的正统!

你觉得以他鲁莽的性子,敢不敢为了家名帮我杀了秀赖和家康?我成了天下人,再恨他,恨他粗暴的折腾我娘,我恨他从不把我当嫡子那样养!可我知道——他再糙,也不会让自己养的孩子当别人的垫脚石!你倒好,拿放馊的遗书耍我,把我当护秀赖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