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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酉时?茶室残灯:暗契の宿り(1 / 2)

酉时·茶室残灯

虎千代撩开茶室的帘子时,夜色已吞尽最后一缕伽罗香。

他低头整了整衣襟,袖口上仍沾着蜂须贺氏指尖的温度——那温度像刀背,冷而钝。

蜂须贺没有留他。

她只把茶盏推到他面前,盏底压着一张薄如蝉翼的短笺。

笺上是她惯用的行草,墨迹未干:

「源氏之君,亦曾折花而不摘。

——留此墨,俟君成刃。」

没有落款,没有私印,连日期都省。

一句话,既可读成暧昧邀约,也可读成长辈训诫。

蜂须贺把解释权抛回给他,也把风险一并扔回。

虎千代将短笺折成一指宽的小方块,塞进贴身的护身符袋——

那是母亲晴缝给他的旧锦囊,内层还留着去年除夕的盐米辟邪。

盐味混着墨香,像把“可能的不伦”藏进“母亲的庇护”里。

他退后一步,拱手。

声音不高,却足够让屏风后的女房听见:

「主母今日点拨,虎千代铭感五内。

兵未成,不敢言报;他日若有驱使,惟命是从。」

蜂须贺抬眼,眸色深如夜潮。

她没有再开口,只抬手轻轻一挥——

灯芯“嗤”地爆了个火星,短笺上的墨迹在火光里闪了一下,像极轻的挑衅,也像极重的枷锁。

虎千代转身,帘外冷风扑面。

锦囊贴着胸口,盐粒硌得皮肤微疼。

他知道,这不是情书,也不是保命符,

只是一张随时可以烧毁、却永远洗不净的灰。

而他与蜂须贺之间,

从此多了一条看不见、却随时会收紧的线。

他没回头,却听见茶室里飘出一段低哑的谣曲,是蜂须贺身边那个总垂着眼的女房唱的——

「寒松立崖边,不折霜中雪。

折花留余香,沾袖莫染血。

待得东风起,刃开方报谢。」

风卷着歌词掠过耳畔,虎千代下意识握紧了腰间的竹枪。枪杆上还留着白日练兵的糙痕,硌得掌心发紧——这触感比茶室里的伽罗香更实在,比谣曲里的“折花”更清醒。

他脚步没停,只是指尖无意识捻了捻锦囊内层的盐粒,把女房唱的“莫染血”三个字,和母亲晴缝锦囊时说的“盐能辟邪”叠在一处。

走出町道时,远处练兵场传来足轻换岗的梆子声,“咚、咚”两下,敲碎了谣曲的余韵。

风卷着谣曲的余韵还没散,巷口忽然飘来股劣质米酒的酸气。

虎千代脚步没顿,只余光扫过那团缩在酒肆屋檐下的黑影——破衣烂衫裹着个佝偻的身子,怀里紧紧抱着个空酒坛,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正是柳生新左卫门。

他像是没看见虎千代,又像是借着酒劲装疯,对着墙根念念有词,声音忽高忽低,混着夜风飘进虎千代耳朵里:

“不对…不对啊…我记得维基里明明写着,庆长五年二月,伏见城只有两个人能对福岛正则有影响力——要么是内府大人,要么是那位北政所样…可他去干嘛?总不能是吃酒?”

柳生突然抬手拍了下酒坛,空坛发出“哐当”一声闷响,惊飞了檐角的夜鸟。他眼神发直,盯着地面的雪痕,像是在数那些融化的水渍:“原该是三月…三月才会有大名往伏见跑,哪有二月就动的?我记得清清楚楚,内府誓师是七月…七月啊!现在才二月,他福岛正则凑什么热闹?”

他猛地抬头,正好对上虎千代的余光,眼神瞬间亮了下,又很快黯淡下去——大概是认出虎千代,却没脸上前。只讷讷地又低下头,手指在雪地里划着模糊的字:“要是…要是能知道他去见谁就好了…要是我能凑上去说句话…哪怕是提一句‘练兵’的法子…也不至于…”

后面的话被酒气咽了回去,只剩含糊的嘟囔,什么“玻璃”“肥皂”“剑圣”,碎碎地混在风里。虎千代听得分明,却连脚步都没顿——这世上最没用的,就是抱着“本该如何”的幻想,却连眼前的冻饿都躲不过的人。

柳生还在原地絮叨,一会儿掰着指头数“内府、北政所、福岛、加藤、黑田、浅野”,一会儿又拍着大腿骂“该死的时间线”,怀里的空酒坛被他抱得更紧,像是那是什么能换功名的宝贝。

虎千代已经走出了巷口,练兵场的梆子声又响了一次,“咚”的一声,正好盖过柳生最后一句梦话:“等我见到家康…不,见到福岛大人也行…定要让他们知道我的本事…”

梆子第二声没落,巷口便转出两盏白色角灯。

柴田把鬼面推到额上,露出一张被夜风吹得通红的脸——身后跟着三名刚募来的农兵,手里还攥着没刮净竹皮的新枪。

“喂!又是你这醉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