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行者”化身的崩灭,并未带来片刻安宁,反而如同在寂静深潭投下巨石,涟漪必将扩散至远方。那更高层面的注视,以及“执行者”背后可能存在的庞大体系,如同无形的阴云,沉甸甸地压在玄黄界上空。林毅深知,斩灭一具化身,或许只是暂时打断了“清理程序”,更猛烈的风暴正在酝酿。
依靠混沌薪火圣剑,能挡一时,却非长久之计。圣剑之力,终究融合了外物(寂灭源痕),且催动消耗巨大,难以持久。玄黄界乃至他自身,必须拥有真正属于自己、源源不绝、且能不断成长的根基力量。
混沌道台之上,林毅并未因一场胜利而自满,反而陷入了更深沉的思索。他回顾自身道途:从重生觉醒混沌体,到凝聚五行,对抗归墟,吸纳源初,直至如今初步融合混沌本源,执掌律令,铸就圣剑。每一步,都在吸纳、融合、超越。然而,无论是五行、源初,乃至混沌本源,似乎都仍是这方宇宙固有的“工具”或“材料”。
“若宇宙是一篇既定的乐章,我所做,不过是在其既定旋律中,奏响了属于自己的强音,甚至偶尔修改了几个音符。”林毅心有所感,“但若那‘观测者’、‘执行者’便是这乐章的谱写者或维护者,我纵能暂时偏离曲调,终其根本,仍未跳出其谱系。”
欲要真正超脱,乃至反客为主,便不能只满足于演奏与修改。必须……洞悉乐理,乃至创造属于自己的乐章!
此念一生,他体内那缕混沌本源之气随之活泼流转,与源初道种、五行根基、音律真意,乃至刚刚经历的战斗感悟,开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交融、碰撞。他不再试图去理解、模仿外界的法则,而是以自身混沌道基为熔炉,以毕生所学所悟为薪柴,开始逆向推演,追溯一切“有序”与“法则”诞生的最原初之“因”!
这是一个比融合混沌本源更加凶险、更加虚无缥缈的过程。他的心神仿佛在无垠的概念之海中漂泊,剥离了所有具体的神通、法则形态,只追寻那最根本的、使得“A可以是A,而非b”的确定性根源。
他看到,五行相生相克,其底层是能量与物质状态的转化与平衡;
他看到,时空延展,其本质是事件发生的序列与间隔的度量;
他看到,因果牵连,是信息在时间轴上的关联与影响;
他甚至看到,那“执行者”的归零之力,其核心是对“存在状态”的强制否定与重置;
万法殊途,看似各异,然其底层,皆由一些最基础、最核心的“逻辑单元”或“概念基石”所构建、衍生!
若能掌握这些“基石”,并定义其组合、运行的规律,岂非便能……自定万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