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眯起双眸，紧紧盯着叶梓轩，那目光仿佛要将他看穿。他揉了揉有些昏花的老眼，又凑近了些，仔仔细细地打量，眼角的皱纹因专注而挤成了层层菊花瓣。
这五年，他仅通过视频见过小苹果，从未见过真人。屏幕里的小丫头圆润可爱，恰似那香甜的糖蒸酥酪。眼前这小子相较之下，身形略显清瘦，个头也矮了几分，可那眉眼——竟与小苹果如同出自同一个模子！
叶梓轩听闻“小苹果”三字，小小的身躯猛地一僵。他背对着叶君临，仰起稚嫩的小脸问道：“您是不是眼花啦？小孩子看着不都差不多嘛？”说话间，他不动声色地给赵老递了个眼色。
赵老被这小家伙的机灵劲儿轻轻一戳，瞬间心领神会，赶忙摸着白花花的胡子，咳嗽两声：“咳，看来真是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咯。”可心里却暗自犯起了嘀咕——方才还跟小苹果视频，说马上就来见他，怎么这会儿成了振武武馆周师父的徒孙？
徒孙？
赵老突然弯下腰，手指直指叶梓轩，目光灼灼地看向叶君临：“他当真就是你儿子？”
叶君临被这两人之间莫名的哑谜弄得一头雾水，但听到赵老发问，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没错，他是我儿子。”
赵老喉结微微一动，目光又落回到“小苹果”身上——这眉眼，这尖俏的下巴……难道说？
叶君临见赵老面露犹豫之色，主动解释道：“赵馆长，按常理梓轩该入振武武馆。只是周师父的功夫偏向阴柔，多使巧劲而非实劲，于梓轩而言并不合适。而清风武馆向来走刚猛路子，注重扎马步、举石锁等硬功夫的修炼，更能锤炼出阳刚之气。所以，我恳请您收他为徒。”
振武武馆的功夫以阴柔见长，交手时擅长使绊子、卸力打巧，在武林道上落下了“鬼脚七”的名号；而清风武馆则秉持刚猛一派的风格，弟子们修习开碑手、扫堂腿等刚劲功夫，个个身形壮硕，虎背熊腰。
叶梓轩本就显得有些无精打采，若再去修习阴柔功夫……叶君临实在担心他的性子会愈发扭曲，倒不如走刚猛路子，磨炼磨炼，说不定能有所改观。
然而，他话音刚落，却见赵老看向儿子的眼神愈发深邃。
叶君临不禁微微皱眉，浓眉下的眼尾瞬间迸射出一股狠厉：“赵馆长，若您实在不愿意，我愿挑战武馆。您只管定下规矩，倘若我侥幸获胜，还望您能收梓轩为徒。”
清风武馆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挑战成功之人可提出一个不逾矩的要求。百年来，从未有人挑战成功，由此可见清风武馆在武林界的尊崇地位。
一旁的叶宇轩听闻，惊得瞪大了眼睛——他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威名远扬的清风武馆！门口那对石狮子，瞧着都比他壮实几分！
叶君临为了这小不点儿，当真是拼尽全力了！就叶梓轩那瘦弱的小身板，赵老头能瞧得上？
可他刚闪过这个念头，便见赵老仿佛压根没听见叶君临的话，直勾勾地问道：“你确定这孩子是男孩？是带把儿的？”
叶君临瞬间愣住——这问的都是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叶梓轩小脸一沉，脆生生地说道：“赵爷爷，我叫叶梓轩，您叫我小轩就好。我可是堂堂正正的男娃子，纯爷们！”最后那句“纯爷们”，几乎是从他紧咬的牙缝中挤出来的。
他话音刚落——
“哈哈哈！”
赵老仰头放声大笑，看向叶梓轩的眼神，仿佛瞧见了稀世珍宝。他怎么也没想到，竟能在此寻到林婉晴苦苦找了五年的儿子！
再看这孩子，骨架匀称周正，眼神中透着一股灵动的机灵劲儿，一看便是习武的绝佳苗子！
他转头对叶君临说道：“我收了，今儿就开始练。你回去吧！”
叶君临再次愣住，眼底闪过一丝犹豫。
见他站着不动，赵老皱起眉头：“怎么？难道信不过我这把老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