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育良升任副阁看似前景广阔,但要想去掉那个‘副’字,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这背后,也带有警告某人的意味。”
“让他别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
“经此一变,关注高育良的人只会更多,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稍有失误便会群起而攻之。”
……
“到底是怎么回事……”
沙瑞金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败。
二十号参加那次会议时,
当时陈书籍还未回来,
他心里其实还有些不安。
直到二十一号晚上,陈书籍回到天海,
期间还特地找他谈了谈。
正是那次谈话,让他重拾信心。
可如今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唉……”
“为什么会这样……”
“陈老几天前就已去世。”
钟正国无奈地透露了缘由。
如果不是陈老突然离世,
高育良绝不敢在汉东动真格。
这也让他们心生怀疑,
高育良之所以突然发难,
是否是柳院长授意所为,
目的就是逼迫众人重新站队,
为接下来的布局打下基础。
柳院长这么做,虽名声上难免受损,
但带来的好处也显而易见。
除内阁次辅之外,
另两位院长的态度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这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表面看是沙瑞金被高育良赶出汉东,
实际上,是陈书籍被柳院长排挤出御书房。
两人不过是更高层博弈中的棋子罢了,
高育良身上的意志来自柳院长,
而沙瑞金的背后,则是陈书籍的扶持。
如今沙瑞金离开汉东,
实质上是陈书籍在高层博弈中落了下风。
他们之间的较量,
不过是将更高层的权力博弈,
缩小范围后投射到了汉东这一局棋上。
高育良所做的每一个决定,
背后都是柳院长的意志体现。
“什么……”
沙瑞金猛地站起身来。
这个消息,他竟一无所知。
“难怪……”
“难怪……”
他颓然地坐回沙发上。
难怪高育良敢如此强硬地翻脸。
问题的根源原来在这里。
可是……
高育良又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虽然满腹疑问,
但他也明白,现在纠结这些已无意义。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
再怎么不甘,也无力回天。
“高育良什么时候回汉东?”
“估计不会太快,就算要回去,也得等流程走完,大概二十五六号吧。”
“二十五六号吗?”
沙瑞金心中有了数。
看来,自己也该为离开汉东做些准备了。
今天是二十二号,
距离二十五号还有三天,
二十六号也就四天而已。
“好,我知道了。”
“你打算做什么?”
“来一场临走前的告别演讲吧。”
“你得把握好分寸。”
“老领导,您放心,我明白您的意思。
瑞金心里比谁都清楚,输了就是输了。”
“我只是不想输得太彻底。”
不甘,是真的不甘。
四十五年前,1969年,
那时他才十七岁,高中刚毕业,便被安排下乡到农场。
从镇长、镇委书籍、县纪委书籍、县长、县委书籍、副市长、市纪委书籍、市长、市韦书籍、副省掌、省纪委书籍、省掌,直到省韦书籍。
这就是沙瑞金的一生轨迹。
他很清楚,这一次的失败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失去了所有的权力根基。
留给省韦书籍的,只有几条退路。
要么晋升,要么退居二线,要么像赵立春那样享受副阁级待遇光荣退休。
除此之外,几乎没有其他路可走。
坐冷板凳的情况基本不存在。
原因无他,就是年龄到了。
能坐上这个位置的普遍都在六十岁上下。
纵观帝国各省,几乎找不到五十五岁以下的封疆大吏,即将升迁的高育良算是个例外。
如今帝国官场有一个普遍现象。
凡是年龄低于五十五岁的封疆大吏,只要不出意外,仕途多半还会继续攀升。
高育良现年才四十九岁。
却已稳坐汉东第一把交椅。
对于这种情况,沙瑞金也不想做得太绝。
毕竟给自己留条后路也是必要的。
虽然一时痛快怼人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