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死寂一片,只剩下江浸月压抑的、细微的抽气声。她蜷缩在冰冷的地毯上,仿佛要将自己缩进这无尽的黑暗里,逃避那锥心的疼痛和屈辱。殷夜沉最后那句冰冷的警告,如同魔咒,在她脑海里反复回响,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打在她早已伤痕累累的心上。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窗外的霓虹灯也渐渐黯淡,黎明前最深的寒意渗透进来,她麻木的身体才感受到一丝冷意。她动了动僵硬的手指,试图支撑起身体,却发现浑身脱力,手腕上的淤青在移动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就在这时,被她随意丢在沙发角落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震动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是——顾辰风。
江浸月看着那个名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涩与委屈再次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她犹豫着,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悬停片刻,最终还是划开了接听键。
“喂?”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即便极力掩饰,也透露出刚刚哭过的痕迹。
电话那头,顾辰风的声音立刻传来,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和急切:“浸月?你……还好吗?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显然,殷夜沉当众将她强行带走的一幕,已经被不少人看到,消息恐怕早已传开。
听到这熟悉的、带着温和力量的声音,江浸月紧绷的神经仿佛找到了一丝依靠,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她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我……没事。”
“你的声音不对。”顾辰风语气笃定,带着不容她搪塞的关切,“他在哪儿?你现在安全吗?”
“他走了。”江浸月低声道,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我一个人在酒店。”
顾辰风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声音放得更柔,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别怕,没事了。”他顿了顿,似乎斟酌了一下用词,“浸月,我知道你现在心情肯定很糟糕,但别一个人闷着。明天晚上,‘艺心基金会’有个慈善晚宴,规格很高,会有不少国际级的投资人和收藏家到场。我想……也许你可以换换环境,散散心,顺便也能认识一些对‘星火’未来发展有帮助的人。”
他的提议恰到好处,既提供了情绪上的逃离出口,又给了她一个无法拒绝的事业理由。
江浸月此刻确实不想留在这个充满了殷夜沉暴戾气息的房间,也不想独自面对这令人窒息的残局。她需要呼吸,需要离开这里,需要证明自己并非只能依附于殷夜沉的菟丝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