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聊到她的同事踩着点来接班,我才懒洋洋地从牌桌边站起身。
荷官这两个小时一轮的轮休制度,让赌场里的时间像被切割成整齐的方块,
而我的生活也跟着这样的节奏起起伏伏。
目送她离开后,我转身走向那片闪烁着诱人光芒的老虎机区域,
耳边立刻响起有节奏的声响,像是永不停歇的金属雨。
每个礼拜,我都要在这片喧嚣中打够两千积分——
相当于四百万的流水。
输赢早已不重要,这就像赌场给我下达的任务,
完成了才能享受他们提供的免费酒店,还有那些看似诱人的福利。
于是我的生活变成了一场精心计算的游戏,
每一天从出门开始,就注定要在美高梅那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泡着,
直到凌晨两三点,才会拖着疲惫的身子叫个专车,
回到美师酒店那个暂时的栖身之所。
这天回到房间,黄思思意外地在。
她穿着丝质睡裙靠在床头,柔和的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我们自然而然地聊起今天的经历,当我提到把钱借给光头的事时,她修得精致的眉毛微微挑起。
“你疯了?”她坐直身子,睡裙的肩带滑落到臂弯,
“这里是澳门,在这里的人十个有九个都是赌徒。赌徒还有什么诚信可言?”
她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
我点燃一支烟,在缭绕的烟雾中看着她焦急的神情,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我慢条斯理地说,“一个起注就是五万十万的人,不至于赖我这二十万。”
“可是……”她还想争辩。
“这世上做什么事没有风险?”我打断她,
“无非是看值不值得。利润大于风险,这事就能做。”
说完这话,我突然意识到,自己骨子里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赌徒,
不仅在赌桌上,连生活里的每个决定都带着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