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发牌!快点发牌!”
小宝急促地催促着,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他那架势,好像怕晚上一秒钟我们就会把他拉走似的。
这张赌桌的荷官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头顶已经半秃,在灯光下泛着油光。
但他的手法却出奇地娴熟,四张牌在他手中如蝴蝶穿花般迅速发出,
纸牌落在绒布上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小宝甚至没有坐下眯牌的意思。
他站在赌桌旁,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撑在赌桌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你自己开牌,我不看”
他对荷官喊道,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荷官面无表情地展开闲家的牌——
一张q和一张2,两点。
赌桌周围响起一阵惋惜的唏嘘声。
小宝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接着是庄家的牌。
荷官的手指轻轻翻开第一张——也是张2。
小宝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可当第二张牌被掀开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张7。
庄家九点,连补牌的机会都没有。
四万筹码,就这么在短短几十秒内烟消云散。
赌场工作人员将筹码收走的动作干净利落,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这下该走了吧?”
我强压着心头的火气,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四万块扔水里还能听见个动静呢。”
福才也摇头叹息:
“就是啊,这些钱要是晚上去洗桑拿,都能选好几个技师了。”
小宝怔怔地望着那张已经清空的赌桌,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的眼神空洞,仿佛还沉浸在那短暂却残酷的赌局中。
赌场华丽的灯光照在他泄气的脸上,将他此刻的失魂落魄映照得无处遁形。
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在这座纸醉金迷的城市里,
最可怕的不是输钱,而是那种让人无法自拔的执念,
就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人牢牢困在这绿色的赌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