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宝发来“五分钟到”的信息后,我将手机揣回口袋,
随手整理了下衣领,便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穿过铺着暗红色地毯的走廊,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镜面般的轿厢壁映出我的身影——深色衬衫有些褶皱,头发也该修剪了。
这些细节在平日里不会注意,此刻却格外清晰。
美师大堂一如既往地喧嚣。
水晶吊灯将金碧辉煌的光洒落在每个角落,办理入住的旅客在总台前排起长队,
行李箱的滚轮声与各地方言交织在一起。
行李员推着行李车穿梭其间,车上的行李箱垒得老高。
另一边,几位准备离开的客人正在办理退房,
他们将房卡递给前台,脸上带着旅途结束后的疲惫。
这幅繁忙景象每天都在这里上演,我只是恰好在今天这个时刻,
成为了其中的一个旁观者。
站在大理石柱旁,我注视着旋转门一次次转动,
将新的面孔送进来,又将熟悉的面孔送出去。
“老表,你好像又瘦了嘛!”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看见小宝正大步走来,
脸上挂着那标志性的灿烂笑容。
他身后跟着两个年轻人,约莫二十七八岁,
一个穿着略显紧绷的西装,不时拽着袖口;
另一个穿着polo衫和休闲裤,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我迎了上去,与小宝熟络地拍了拍肩膀。
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古龙水味混合着烟草气息,一如既往地熟悉。
“走,先办入住。”小宝说着便朝前台走去。
我趁着空当打量起他带来的两人。
穿西装的青年站得笔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大堂中央那盏巨大的水晶吊灯;
另一位则低头刷着手机,但手指滑动得有些机械,显然心思不在屏幕上。
“这两位是?”我问道。
“哦,正要介绍。”
小宝拿着房卡回来,“这是我老表。”
他先指了指我,然后转向那两位,
“这个是福才,我们公司的销售能手。
这个是阿明,生产主管,厂里的大小事都靠他打理。”
福才和阿明连忙上前与我握手。
福才的手心有些潮湿,阿明的握手则略显用力。
“上次回老家跟他们喝酒,提起澳门有多好玩,听得他们心痒痒。”
小宝边说边领着我们往电梯间走,
“这不刚好这两天厂里不太忙,就带他们一起过来见识见识。”
我点头微笑,心里却明白这话里的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