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腐竹夹给胡须男时,电话铃声突兀地炸响在喧闹的火锅店中。
我的心头猛地一紧——是斌哥!
糟糕,我竟然把和他的约定忘得一干二净!
方才与胡须男在美师赌场里玩得太投入,那闪烁的霓虹、清脆的筹码碰撞声、
还有赢钱时的兴奋呐喊,早已将晚餐之约冲刷得无影无踪。
“喂,斌哥!”我接起电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些。
电话那头传来斌哥略带疲惫的声音:
“我刚刚睡醒,昨晚在新濠天地玩到早上。”
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歉意,这让我更加愧疚。
斌哥向来独来独往,能答应我的邀约已属难得,而我却差点爽约。
“昨晚战斗得太晚了,”
斌哥解释道,“我收拾一下就出门。半个小时后在美师黑卡房碰头。”
“好的斌哥,待会见。”
我挂断电话,暗自松了口气。还好斌哥没有察觉我的疏忽。
胡须男放下筷子,浓密的胡须上还沾着几点红油:
“兄弟,你等下有事?”他那双狡黠的眼睛在烟雾中微微眯起。
“对,约了个老朋友谈点事。”
我含糊其辞,当然不好意思直接说跟别人约了吃饭这种事。
在澳门这个纸醉金迷的地方,每个人都戴着面具生活,真话往往比筹码还要珍贵。
说起来,斌哥的性格确实让人捉摸不透。
他向来独来独往,行踪诡秘,可不知怎么地,我约他吃饭,他却从来没有拒绝过。
或许这就是缘分吧,在这座欲望之城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总是这般微妙。
“哎,真可惜了,”胡须男咂了咂嘴,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本来还准备吃完火锅,再和你去赌场转转的呢!”
他的语气中满是遗憾,那双因熬夜而泛红的眼睛里闪烁着意犹未尽的光芒。
我笑着给他斟满酒杯:
“来日方长嘛!以后有的是机会,你还害怕赌场会倒闭吗?”
这话既是对他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