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钱的兴奋感如同强心针。
大哥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真正意义上的笑容,紧绷的嘴角松弛下来。
两人甚至没有交流,动作默契得如同一个人,迅速将赢得的筹码连同本金再次码在了闲区!空气中弥漫着乘胜追击的狂热。
荷官再次发牌。贵哥接过牌,这次他先看了第一张——
一张花牌(J、q、K,算0点)。第二张是“三边”(6.7.8.)。
贵哥低声念叨着:“顶满!顶满!”(希望是最大的8点),
手指用力地捻着牌角,仿佛要用意念改变牌面。
然而,命运女神这次吝啬了——
只顶出了一张红心七。闲家七点。
荷官掀开庄牌:一张方块七,一张草花八——
五点!胜负悬于庄家的第三张补牌!
荷官的手指如同行刑者的刀,缓缓掀开那张补牌——
又是一个“三边”!我和贵哥、大哥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牌角被捻开——红桃七!庄家补成两点,闲家七点胜!
筹码再次回归。短暂的喜悦冲淡了部分阴霾。
贵哥盯着显示器上庄、闲、闲、庄、闲、闲的牌路,沉吟道:
“兄弟,这路子好,……要不等等,等庄出来再打闲?”
大哥点头同意:“飞牌吧!”
荷官依言飞牌(跳过此局)。
显示器显示:飞牌结果,闲家九点,庄三点,闲赢!
荷官无奈地摇摇头,眼神复杂地瞥了大哥和贵哥一眼,仿佛在看两个搅乱牌路的“麻烦”。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花衬衫的阿姨,不知何时凑到了台边,
似乎被这连赢吸引,毫不犹豫地在闲上押了两千块。
“呵。”贵哥轻笑一声,像是看到了某种信号,果断地将三万筹码推向闲区。
大哥眼神一凝,五万筹码紧随其后重重落下!气氛再次被点燃,带着一丝被外人介入的不爽和更强的赌性。
荷官发牌。贵哥这次拿到的牌却令人心凉:一张草花九,一张红心六——
五点!我在后面看得真切,心里咯噔一下:完了,一张三边(6)一张四边(9),都没顶满!
果然,荷官面无表情地掀开庄牌:
一张黑桃二,一张红心六——八点!
干净利落,毫无悬念!冰冷的耙子无情地将闲家区所有筹码——
包括阿姨那可怜的两千块——悉数收走!那“哗啦”的摩擦声刺耳至极。
牌路变为:庄、闲、闲、庄、闲、闲、闲、庄。
“路子还在!”贵哥的声音带着一种固执的确认,仿佛在说服自己。
牌路显示:庄、闲、闲、庄、闲、闲、闲、庄(刚刚输的那把是庄)。
两人再次出手,大哥五万,贵哥三万,坚定地押在闲上。
空气中弥漫着不服输的戾气。
然而,这一把连补牌的机会都没给。
闲家一张黑桃四一张红心A——五点。
庄家一张梅花十(0点)一张黑桃八——八点!又是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收割!
看着筹码瞬间消失,一股强烈的窒息感袭来。
我忍不住开口,声音干涩:“半路爆了(牌路趋势中断),要不……
先抽根烟缓口气?”我看向贵哥,眼神里带着恳求。
贵哥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揉了揉眉心,疲惫地点头:
“好,抽根烟,透透气。”他起身,准备离座。
大哥却像钉在了椅子上,目光依旧灼灼地盯着牌路显示器,那里面仿佛有他必须抓住的幻影。
他头也没回,只是挥了挥手,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固执:
“你俩先去,我再转转看看……”
他的背影在喧嚣的赌场灯光下,显得异常孤寂,又异常执拗。那意犹未尽的神态,
像一头受伤却不肯离开猎场的猛兽,预示着风暴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