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个最基本的三关都闯不过去!
点数的折磨更是精准:
对方捏着四、五点,我拼命追,牌却像灌了铅;
好不容易搏出个七点,对方后补一张牌,轻飘飘就把我绝杀!
每一局的失利都像一记闷棍敲在太阳穴上。
越输,心头的邪火越旺;
火越旺,下注的手就急促!
整个人像被丢进玻璃罩的无头苍蝇,徒劳地疯狂冲撞,只等那最后的脑浆开花。
“许笑笑!”
一个熟悉的声音穿透嘈杂。抬头,是小不点。
“慢慢打喽,看你挺上头的。”他眼神里的担忧和提醒明明白白。
可那时的我,耳朵里塞满了输钱的轰鸣和血液奔流的咆哮,哪还听得进半句良言?
小不点看我毫无反应,叹了口气,默默消失在攒动的人头里。
又换到一张台,押了把庄。
身后响起一个谄媚的声音:
“大哥这把路子看得准!打的好!”
牌一开,输。
下一把,那声音又响起来:
“闲路好!这把闲稳!”
我本意也是打闲,被他这么一嚷嚷,逆反心理瞬间占了上风。
偏不打!
示意荷官飞牌——果然飞出个闲。
“你看你看!我说得对吧!
少赢一把多可惜!下把肯定还是闲!”
那声音透着股自以为是的得意。
累积的烦躁、挫败,加上这苍蝇般的聒噪,终于冲破了临界点。
我猛地扭过头,盯着那张堆满假笑的脸:“你打多少?”
他不吭声。
“你打多少我打多少!”我对他说。
“趴仔”的嘴脸,我他妈见得多了!
不想搭理,是最后一点清静的奢望。
换来的却是蹬鼻子上脸。
我冰冷的眼神和质问终于刺破了他的厚脸皮,他像被烫到一样,立马缩着脖子灰溜溜地钻进了人群。
我玩牌,向来图个清净。
就算看朋友玩,也绝不指手画脚——
牌桌上,一念之差,天堂地狱。赌场搏杀,首重心境。
心乱了,霉运就跟跗骨之蛆,甩都甩不掉。
被这么一搅和,最后一点兴致也烟消云散。
烦躁地起身,只想躲进吸烟室,用尼古丁强行浇灭心头的邪火。
还没摸到门边,一股劣质香水味裹着一个浓妆艳抹、
眼角的皱纹粉都盖不住的女人堵了上来:“老板,去放松下不?”
“去你妹的!走开!”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一把推开那令人作呕的香气。
真他妈撞了邪!
今天怎么净招这些牛鬼蛇神!
我知道自己失态了。
搁在以前,或许还会对她们这份“职业”抱有一丝同情。
可后来才明白,哪有什么逼良为娼,不过是把皮肉生意当成了熟练工种罢了!
此刻,这份认知只让我觉得更加反胃和暴躁。
最后一点体面,也在这乌烟瘴气里碎成了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