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刚在生产进度表上签完字，采购部的小李就跌跌撞撞跑进来，手里的采购单皱成了一团，脸色比纸还白。
“沈总！出事了！”小李的声音带着哭腔，“负责给我们供核心芯片的供应商，刚才发消息说‘即日起停止供货’，还把我们的预付款退回来了！”
“停止供货？”沈知意手里的笔“啪”地掉在桌上，核心芯片是智能家居项目的心脏，生产线全靠它运转，现在离批量生产只剩五天，断供等于直接掐停项目。
“他们为什么突然断供？合同里明明写了‘不可抗力外不得中断供货’！”她抓起采购单，指尖划过“违约责任”那栏，心里又急又慌。
“我问了，他们支支吾吾的，最后才说‘收到沈万山先生的提醒，担心后续合作风险’。”小李的声音更低了，“我查了，这个供应商的老板跟沈万山是酒友，肯定是沈万山在背后施压！”
沈知意靠在椅背上，脑子飞快地转——之前沈万山搞过供应商断货，她找了备选，可这次核心芯片不同，市面上能匹配项目参数的供应商很少，而且大多跟沈万山有旧交情。
“你赶紧联系之前备选的三家芯片供应商，问他们能不能紧急供货，价格高一点没关系！”沈知意抓起手机，手指都在抖，“我现在给行业协会打电话，看看能不能协调！”
半小时后，两人在办公室碰面，脸色都不好看。
“沈总，备选的三家都拒绝了。”小李垂着头，“他们说‘最近产能紧张’，其实我听出来了，是怕得罪沈万山——有一家还偷偷跟我说，沈万山放话了‘谁给沈氏供货，就是跟他作对’。”
沈知意手里的协会电话也刚挂，对方说“只能帮忙沟通，不能强制供应商供货”，等于没帮上忙。
“怎么办啊沈总？”小李快哭了，“生产线要是停了，我们不仅要赔客户违约金，之前投的几千万也打水漂了，股东们肯定会闹的！”
沈知意没说话，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她想起父亲生前说过“做项目要留三条后路”，可这次，她以为留了备选，却没想到沈万山的人脉这么广，能把所有路都堵死。
“叮铃铃”，手机突然响了，是陆衍打来的，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喂？”
“在忙吗？”陆衍的声音带着温柔，“我刚路过公司楼下，买了你爱吃的草莓，要不要下来拿？”
“我……”沈知意的声音忍不住发颤，眼泪差点掉下来，“陆衍，芯片供应商断供了，备选的也都拒绝了，项目要停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陆衍坚定的声音：“你别慌，在办公室等我，我现在上去，有办法。”
挂了电话，沈知意靠在墙上，心里又慌又暖——每次她遇到解决不了的事，陆衍总能说“有办法”，像一道光，总能照亮她的困境。
十分钟后，陆衍走进办公室，手里拎着草莓，还带了个黑色的笔记本。他没提断供的事，先把草莓放在桌上：“先吃颗草莓，甜的，能让人心情好点。”
沈知意拿起一颗，咬了一口，甜汁在嘴里散开，眼泪却还是掉了下来：“陆衍，我找遍了能找的人，都没用，沈万山把所有路都堵死了……”
“没堵死，还有一条路。”陆衍拿出笔记本，翻开一页，上面记着几个名字和电话，“我退伍后，有个战友叫赵峰，现在在南城开了家芯片厂，他们的产能和技术都不错，之前帮我朋友的项目供过货，参数应该能匹配我们的项目。”
“真的吗？”沈知意的眼睛亮了，又很快暗下去，“可是他会不会也怕得罪沈万山？”
“不会。”陆衍笑了笑，拿起手机拨了赵峰的电话，按下免提，“赵峰，是我，陆衍。”
“老陆？稀客啊！”电话那头传来爽朗的声音，“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好事想着我？”
“还真有事找你帮忙。”陆衍语气轻松，“我老婆公司做智能家居项目，需要一批核心芯片，参数是……”他报出项目需要的芯片型号和参数，“你们厂能供吗？要紧急的，五天内要到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