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林老实安详离世,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王氏悲痛欲绝,本已油尽灯枯的身体迅速垮掉。半月后,她也握着林越的手,喃喃念着“我儿……好好的……”,溘然长逝。
二老的离世,平静而自然。林越以子之礼,为二老风光大葬,葬于城外青山之阳,面朝林山村的方向。他没有流泪,心中却空了一块。他知道,这便是凡人的一生,也是他必须了却的尘缘。当年将他们迁来此地,虽少了乡土之情,却也免去了他们晚年在山中的劳顿,算是尽了人子之心。
丧事过后,林越独自一人在小院中站了许久。他神识扫过整座青林城,看到了许多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也看到了新生代的朝气。这座城,承载了他对父母的最后记忆,但已不是他的归宿。
尘缘已了,道心通透。他感觉到,那层阻碍他化神的瓶颈,似乎松动了一丝。
就在他准备悄然离去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找上门来。
来者是一位锦衣老者,身后跟着几个护卫,气度不凡,竟是青林城的城主!老者见到林越,竟是纳头便拜:“晚辈赵德柱,拜见仙师!”
林越微微挑眉,他并未显露修为,这城主如何得知?
赵德柱恭敬道:“仙师恕罪。数十年前,仙师离家后,曾有一位游方道人路过此地,言及仙师乃身具仙缘之人,他日必非池中之物,嘱托晚辈暗中照看林老先生夫妇。今日感知城中有清灵仙气隐现,又听闻林老先生夫妇寿终正寝,有孝子归家,故此前来拜见。”
游方道人?林越心中一动,莫非是当年点化自己、赠予《引气诀》的那位?看来,自己踏上仙途,并非完全偶然。
“城主有心了。家父家母晚年安稳,多谢照拂。”林越淡淡道,并未承认也未否认仙师身份。
赵德柱连称不敢,又道:“仙师此次归来,不知有何打算?若有差遣,晚辈万死不辞!”
林越看了他一眼,此人倒是个知趣的。他沉吟片刻,道:“我尘缘已了,不日便将离去。此间故居,劳烦城主代为看管,勿使荒废即可。另外,我林家在此地,若日后有资质尚可的后辈,城主可酌情给予些许机缘,但不必强求,顺其自然便好。”
他留下几句点拨和一小瓶强身健体的丹药,算是了结这段因果。
赵德柱大喜过望,恭敬应下。
处理完俗务,林越再无牵挂。是夜,月明星稀。他最后看了一眼生活了数十日的小院,身形渐渐模糊,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夜风中,没有惊动任何人。
下一刻,他已出现在万丈高空,脚下是沉睡的青林城和苍茫大地。
尘缘了却,道心无垢。是时候,回归星海,直面那化神天劫了!
他感应了一下化身“林玄”的情况。青云宗内,林玄已成功结丹,正式成为内门弟子,在柳云烟的扶持下,开始崭露头角,甚至接取了一些宗门任务,小有声望。一切按计划进行。
“本体也该动身了。”林越目光投向无尽星空,那里,才是他的战场。他身形一动,融入虚空,朝着寂灭星渊的方向,进行一次超远距离的“虚空跳跃”。
这一次归乡,不仅了却了心中最后的凡尘牵挂,让道心更加圆满通透,也让他对空间神通的运用更加纯熟自然。化神之路,已是一片坦途!
而就在林越离开天南星域不久,一艘来自遥远星域的、刻着巡天司标记的侦查飞舟,悄然抵达了这片星域外围。舟上修士手持罗盘,眉头紧锁:“奇怪,之前明明在此感应到一丝异常精纯的空间波动,怎么突然消失了?难道……目标曾在此短暂停留?”
一场新的风暴,似乎正循着林越归乡的足迹,悄然逼近。而即将迎来化神天劫的林越,对此尚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