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纸老虎(2 / 2)

仿佛是为了印证卡米尔的推测,大赛系统的机械合成音响彻整个山谷,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告:

【所有参赛者注意!隐藏副本‘封印山谷’已被攻略!完成最终一击、成功攻略副本的参赛者是——安迷修选手!安迷修选手排名大幅提升,目前位居积分榜——第五位!】

你:“……”心中一块巨石落下,又涌起复杂的情绪。

安迷修成功了!但这也意味着……系统排名公告……!

公告的声音并未停止,开始播报最新的积分榜:

【经过激烈角逐,现积分榜实时排名更新如下……】

【第1名:嘉德罗斯】

【第2名:格瑞】

【第3名:银爵】

【第4名:雷狮】

【第5名:安迷修】

【第6位:肖纳尔】

【第7名:冷……】

就在那冰冷的机械音即将无情地念出那个让你脚趾抠地、尴尬到恨不得原地消失的、被c取的奇葩假名的前零点一秒——

你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看似毫不在意的一踢,动作快如闪电。

“咻——砰!!!”

兢兢业业播报的可怜的裁判球化作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嘀嘀嘀”地飞了出去,狠狠撞在远处的岩壁上,屏幕闪烁了几下,彻底熄火,公告声戛然而止。

世界……瞬间清静了。

你保持着踢击后的姿势,假装镇定地收回腿,仿佛刚才那暴力一脚不是自己干的。

卡米尔默默看了一眼飞出去的裁判球,又默默看了一眼你,拉高的围巾上方,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似乎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最终选择沉默是金。

雷狮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看着你那副强装无事发生却又掩饰不住窘迫的样子,发出一声毫不掩饰的嗤笑。

“清理垃圾,倒是利索……”

浓雾渐渐散去,露出山谷的满目疮痍。

残存的参赛者、各怀鬼胎的势力……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聚焦过来,空气中弥漫着大战暂歇后的诡异寂静和更加深沉的暗流。

浓雾散尽后的山谷,弥漫着死寂与硝烟的余烬。

在这片狼藉之中,一个狼狈的身影跌跌撞撞地闯入这片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中心。

阿奇尔那标志性的粉金色头发此刻沾满了灰土和焦痕,乱糟糟地贴在汗湿的额角。他手腕上的终端碎裂,正滋滋冒着不祥的黑烟,显然遭受了强大的冲击。

他剧烈地咳嗽着,肺部像是吸入了灼热的沙砾,眼神此刻却死死瞪着不远处的雷狮,充满了愤怒。

“咳…咳咳!雷、雷狮……!”

他想破口大骂,骂这个疯子在自己出现的瞬间就毫不留情地追着他劈,他是什么避雷针吗?!

阿奇尔出现的刹那,雷狮指尖那跳跃的电弧,极其突兀地凝滞了一瞬,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布莱尔!”

阿奇尔看到你,刚刚还嚣张质问声瞬间带上了浓浓的委屈,刚刚还凶巴巴的模样此刻像只被吓坏的小狗。

你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混杂的硫磺味、焦糊味、血腥味以及雷元素残留的臭氧味,浓烈得几乎凝成实质。

“……怎么了?”

你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但还是走上前去。

你甚至没有抬眼看雷狮,只是近乎本能地伸出手,指尖带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柔,摘掉他头发上沾着的一根枯草叶和几粒碎石。又顺手拂了拂他肩上最显眼的一处焦黑痕迹。

这个自然到近乎亲昵的细微的动作,在雷狮眼中,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视网膜上,带来一种尖锐到荒谬的刺痛感。

阿奇尔顺势躲在你身后,刻指着雷狮告状:“还不是他——!跟疯了一样追着我劈!!!”

面对阿奇尔的指控,雷狮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其轻蔑的冷哼,脸上的表情纹丝未动,仿佛在看一只吵闹的蝼蚁。

“呵,像只寄生虫一样只会躲在女人影子后,连吠叫都只敢露出半张嘴了吗?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他的嘲讽如同冰冷的鞭子,抽打在阿奇尔的自尊上。

“……总比某些,靠着啃噬他人尊严才能证明自己活着的鬣狗,要强上那么一点。”你的声音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客观事实。

“至少,他不会像你一样,把别人的痛苦当养分,把自私自大刻在骨头上当勋章。”

你的声音不高,甚至没什么起伏,清晰地穿透了山谷中残余的能量嗡鸣和死寂,精准地砸在每个人的耳膜上,尤其重重地砸在雷狮的心上。

死寂。

连山谷中呜咽的风都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停滞了。

雷狮嘴角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向上勾起一个弧度。

那绝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张完美的面具被无形的力量强行扭曲,呈现出一种混合着冰冷刺骨的嘲讽、被冒犯的暴怒、以及某种更深沉的……被背叛般的痛楚。

“哦?”

他的声音终于响起,带着金属摩擦般的粗粝质感,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极地的冰碴,慢条斯理却又沉重无比地砸下来。

“……谁给你的胆子……在我面前,捡垃圾?”他刻意拉长了语调,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刮过你的脸,“……看来,你是铁了心……要为这滩烂泥陪葬?还是说……”他停顿了一下,视线扫过被你护在身后的阿奇尔,又落回你身上。

“被这些低劣的烂泥糊住了眼睛,已经彻底瞎了,连垃圾的本质都看不清了?”

“垃圾?”你重复着这个词,嘴角的弧度冰冷而悲悯,如同在看一具华丽的空棺。

“那你是什么?”你的声音平稳得像绝对零度的寒渊,“是披着海盗旗的懦夫?用‘自由’当裹尸布,掩盖你被过去追得无处可逃的狼狈?”

“还是……那个扛不起‘雷王星’三个字的重量,只敢躲在‘海盗团’这块偷来的招牌后面,靠砸烂别人来证明自己不是废物的……可怜虫?”你故意拖长了尾音,欣赏着他眼底骤然凝聚的风暴。

“告诉我啊,雷狮——”你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惊雷炸响在他灵魂深处,“你砸烂王座,逃得掉那个让你自己都恶心的、软弱无能的真面目吗?”

“省省吧。”你最后嗤笑一声,那眼神如同在看宇宙间最不堪的残渣,“你搭的纸老虎台子,风一吹就散了。你连承认自己是懦夫的勇气都丢光了——你,雷狮,才是连垃圾都不如的东西。”

话音落下的瞬间,雷狮站在原地,周身翻腾的雷光如同被冻结的暴风雪,死寂无声。唯有握着雷神之锤的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森白的颜色,微微颤抖着。

整个山谷仿佛被抽成了真空。连远处岩壁滑落的碎石声都清晰得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