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斗兽场’(2 / 2)

黑色的短发如同被雷电激怒般根根竖起。额间系着的头巾在能量余波中飘然落下。那双深紫色的眼眸,如同酝酿着毁灭雷霆的永夜。带着一丝被强行传送激起的,尚未平息的暴戾。

——雷狮!

他出现的瞬间,甚至没有一丝调整姿态的多余动作,仿佛挡在面前的安迷修只是一团无意义的空气。

那双眼睛,如同穿透迷雾的致命闪电,越过安迷修那碍眼的背影,精准地,死死地,如同捕食者锁定唯一的猎物般,钉在了你的脸上。

空气,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没有言语。没有表情。甚至连他身上残留的暴躁能量波动都仿佛被强行压制。

纯粹到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像一座无形的山岳,轰然压下。周围喧嚣声仿佛被强行拖入了深海,变得模糊而遥远。

雷狮的目光,带着冰冷的审视,一种无法言说的复杂的漩涡——那漩涡深处,似乎翻涌着被强行冰封的愤怒。

海盗团的其他成员陆续在他身后传送现身,却无人上前一步,甚至连呼吸都放轻了。

卡米尔习惯性地将帽檐压得更低,冰蓝色的眼眸,第一时间锁定了你,随即又警惕地,带着评估意味地扫过你身旁的安迷修,最后,他的目光凝重地落在雷狮那异常沉默的侧影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紧。

帕洛斯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真假难辨的微笑面具,眼神却像最狡猾的狐狸,在雷狮凝固的背影、你平静无波的脸、以及安迷修戒备的姿态之间飞快地扫视了一圈,嘴角那抹玩味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些许,带着洞悉一切的、看好戏的兴味。

佩利粉绿的瞳孔里燃烧着纯粹的好战火焰,看到你的瞬间就兴奋地龇了龇牙,肌肉贲张,像头嗅到血腥的猛兽就要扑出,却被帕洛斯不动声色地拦住。

他困惑地看向帕洛斯,但在感受到雷狮身上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沉默风暴后,也本能地收敛了躁动。

雷狮依旧纹丝未动。

他深紫色的眼睛,如同最幽深的囚笼,只锁着你一人。

那目光沉甸甸的,像是淬了冰又浸了火的刑具,反复灼烧、碾压着你们之间所有的过往——

那些激烈到恨不得撕碎对方的争吵,那些碎裂刀刃上反射的彼此憎恨的面容,那些在血脉诅咒下滋生的、如同附骨之蛆般无法宣之于口的禁忌......

那些在无数个被诅咒的深夜里,将他拖入沉沦深渊的、关于你的混乱梦境......

这份沉重而扭曲的链接,在此刻化作了无声的绞索,将你们两人死死捆缚。

整个海盗团,连同他们周围的空间,都因为他这无声的、仿佛要将你灵魂都吸扯进去的注视,而陷入一种令人心脏停跳的低气压。

……

“布莱尔!”

阿奇尔像一阵风似的从你侧后方冲了过来!粉金色的发丝在混乱的光线下跳跃,如同燃烧的小太阳。

他完全无视了雷狮那足以冻裂灵魂的目光和安迷修的存在,直接挤到了你面前,深粉色的眼睛如同最精准的探测器,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扫描着你,那份担忧纯粹得近乎灼热。

高处阴影里,一双金红的眼睛如同潜伏的毒蛇,将下方的一切尽收眼底。

赞德斜倚着冰冷的金属柱,嘴角那抹惯常的玩味弧度此刻却像淬了毒的蜜糖,甜得发腻,也冷得刺骨。

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一遍遍摩挲着腰间的重剑剑柄,指腹感受着金属冰冷的纹路,仿佛在想象扼住某个粉金色头颅的触感。

当阿奇尔的手伸向你时,他喉结极其轻微地滚动了一下,金红的瞳孔深处,粘稠的占有欲几乎要滴落出来,像最阴湿的苔藓,无声地蔓延。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刚才传送有没有不舒服?有没有不长眼的家伙找你麻烦?”阿奇尔的语速快得像爆豆子,甚至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带着急切的热度,就要搭上你的肩膀——仿佛确认你的存在是他此刻唯一重要的事。

“这位先生!”

安迷修温和却如同磐石般坚定的声音响起。

他几乎是瞬间侧身一步,像一堵突然升起的壁垒,精准地隔在了阿奇尔伸出的手臂与你之间。此刻眼眸中凝结着严肃的冰层,牢牢锁住阿奇尔那只莽撞的手。

“请尊重女士的意愿和私人空间!如此唐突之举,有违骑士的礼仪之道!”

安迷修语气平和,但挺直的背脊和微微绷紧的下颌线,彰显着不容置疑的强硬。耳根那抹未褪的红晕,此刻更深了些,像被晚霞点燃的雪峰。

阿奇尔的手僵在半空,被安迷修这么一挡,动作顿住了。

他深粉色的眼睛瞬间眯起,看向安迷修的眼神充满了被冒犯的敌意和不爽。

“你谁啊?关你什么事?我说什么做什么,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就在阿奇尔话音落下的瞬间,雷狮的瞳孔骤然缩紧,如同被最炽烈的毒针狠狠刺穿。

他清晰看到一切。

而最让他灵魂都灼烧的,是你那个——那个该死的,笑容……

那个弧度……

那个该死的弧度,在雷狮眼中,像是一把烧红的匕首。它带着一种荒谬的平和,一种刺眼的熟稔,就那么猝不及防地、狠狠地捅进了他的视野。

精准地刺中了他心底某个从未愈合,甚至被‘双生诅咒’反复撕扯的溃烂之处!

一股尖锐到近乎实质的刺痛感,瞬间从眼球蔓延至大脑深处。

这些年来,他见过你无数种表情——冰冷的、愤怒的、憎恨的、挣扎痛苦的……

——可自从你们吵架后……哪怕只是一丝,只是一丝对着他流露出的、近乎……放松的示意都没有……

凭什么?!凭什么是他?!

这份刺痛来得如此迅猛,瞬间压过了所有复杂的审视和低气压的压迫,化作一股毁灭性的洪流,冲垮了他强行维持的、如同雕像般的沉默。

滋啦——噼啪!!

一股失控电弧毫无征兆地从雷狮指尖迸射而出,带着毁天灭地的怨气,狠狠击打在他身旁一个无辜路过的裁判球身上!

“滋——哇啊啊啊!!!”

裁判球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电子惨叫,圆滚滚的金属外壳瞬间焦黑碳化,冒出刺鼻的青烟,短路瘫痪在地,四肢如同坏掉的玩偶般抽搐了几下,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