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我允许了吗?”
他举起手,轻轻向下一挥。
阵地前沿,王五的指挥刀,再次劈落!
“目标,敌军溃兵!自由射击!”
“砰砰砰砰砰——!”
比刚才更加密集的枪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不再是整齐划一的齐射,而是错落有致的,持续不断的点名!
镇北军的士兵们,在经过严格的射击训练后,每一个都是神枪手。
他们冷静地瞄准那些正在逃跑的背影,扣动扳机。
每一次枪响,都必然有一个鞑靼骑兵,惨叫着从马背上栽落。
三百步!
四百步!
五百步!
在这恐怖的射程之内,逃跑,成了一种奢望。
鞑靼骑兵们绝望地发现,无论他们跑出多远,背后那催命的枪声,都如影随形。
身边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他们引以为傲的骑术,在这一刻,变得毫无意义。
这已经不是一场战斗,甚至不是一场屠杀。
这是一场……狩猎。
一场镇北军对鞑靼骑兵的,单方面的狩猎!
城楼上的大同守军,已经麻木了。
他们看着那些曾经让他们闻风丧胆的鞑靼骑兵,像兔子一样被一个个射杀,心中五味杂陈。
有痛快,有解气,但更多的,是深深的震撼。
战争……原来可以这么打?
巴图绝望地看着这一切,他知道,自己完了。
三千精锐先锋,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葬送在了这里。
他没有脸回去见叔叔博尔哈。
“啊——!”
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举起弯刀,不是冲向镇北军,而是抹向了自己的脖子。
一腔热血,喷洒在冰冷的土地上。
当最后一个逃跑的鞑靼骑兵,在六百步外被一枪撂倒后,枪声,终于渐渐平息。
整个战场,再次恢复了寂静。
只是这一次,地上铺满了尸体。
三千铁骑,全军覆没。
无一生还。
朱衡缓缓放下手中的千里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对身边的周山说道:“派人去打扫战场。”
“所有战马,收拢起来。所有鞑子的首级,都给我砍下来。”
“我要用这三千颗头颅,在城门外,先堆一个京观的底座。”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到了城楼上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李成梁浑身一颤,看向朱衡的眼神,已经只剩下纯粹的敬畏。
狠!
太狠了!
这位殿下,不仅手段通天,心性更是狠辣如斯!
而范家大宅里,当最新的消息传来时,范老爷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三……三千人……全……全没了?”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是……是的,老爷……”家丁颤抖着回答,“一个……一个都没跑掉……”
“而且……而且代王下令,要把所有鞑子的头都砍下来,在城门外……筑……筑京观!”
筑京观!
这三个字,像是一道晴天霹雳,劈在范老爷的天灵盖上!
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热流,顺着大腿,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一股骚臭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厅堂。
在场的士绅们,也都吓得魂不附体。
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招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那不是一个可以任由他们拿捏的黄口小儿。
那是一个……杀神!
一个敢拿三千鞑子铁骑的头颅来筑京观的绝世狠人!
“我……我们……我们之前还想……还想关城门……”一个士绅哆哆嗦嗦地说道,牙齿都在打架。
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不敢想象,如果他们昨天真的那么做了,现在会是什么下场。
恐怕,他们的头颅,也会成为那座京观的一部分。
“范……范老爷……我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有人带着哭腔问道。
范老爷瘫在椅子上,面如死灰,眼神空洞。
怎么办?
他脑子里一片浆糊。
许久,他才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站起来,声音尖利地喊道:
“备轿!不!备车!快!把府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金银、珠宝、古玩,全都装上车!”
“我们……我们去给殿下……劳军!”
“现在去投降……还……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