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落,满堂死寂。
所有官员都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那句问话,如同一柄无形的重锤,彻底砸碎了张承运,也砸碎了山西官场所有人的最后一丝幻想。
张承运瘫在地上,整个人像是瞬间老了二十岁,眼神空洞,再无半分神采。
他知道,他完了。
从朱衡坐上那张椅子的那一刻起,他这个山西布政使,就已经死了。
现在活着的,只是代王朱衡需要的一个傀儡,一个印章。
朱衡没有再理会他。
他环视堂下,目光从一张张煞白的脸上扫过。
“从今日起,山西全境,所有府库、粮仓、武备库,皆由本王代为接管,统一调配,以备边患。”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堂内回响。
“所有官员,各司其职。若有玩忽职守、阳奉阴违者……”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到张承运身上。
“他,就是下场。”
堂下众官,身体齐齐一颤,头埋得更低了。
“遵……遵殿下令。”
不知是谁第一个开口,声音颤抖地回应。
随即,稀稀拉拉的附和声响起,最终汇成了一片不情不愿,却又不敢不从的“遵命”。
朱衡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杀一个张承运,简单。
但杀了他,朝廷必然会派来一个新的布政使,到时候又是一番纠葛。
而留着他,用这份通敌的罪证,将整个山西的官僚体系,变成自己予取予求的工具箱,这才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王五。”
“属下在!”
“派人‘护送’张大人回去休息。”朱衡特意加重了“护送”二字,“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是!”
两名黑甲卫士上前,如同拖死狗一般,将失魂落魄的张承运架了出去。
一场不见血的政变,就此完成。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山西官场都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地震。
代王朱衡,以一种强硬到不讲道理的姿态,君临太原。
在张承运那枚被迫盖下的官印下,一道道命令从布政使衙门发出。
封存府库!
清点钱粮!
接收武库!
朱衡的卫队,如同最高效的接收机器,迅速掌控了整个太原府的命脉。
当一箱箱码放整齐的雪花银,一册册堆积如山的鱼鳞册,从府库中被抬出时,即便是朱衡,也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殿下,初步清点完毕。”
周山拿着账本,声音都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
“太原府库,存银一百七十万两!存粮八十万石!”
“武备库内,虽多是些破旧的军械,但各类铁料、硝石、硫磺等原料,堆积如山!”
发财了!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夜暴富!